“你們合著夥兒的欺負我們兩個人嗎!”
安保田背水一戰:“我做錯事情了,請大家夥兒多體諒嘛,怎麼能收回我的房屋,還把我家的田占了,那是我爺爺和我爹好不容易在山裡開出來的,我家是大黑山裡的人家,你們怎麼能攆我們走?”
鄭小明眼含嘲諷:“因為在你們走的時候,要先歸還趙長年一年的口糧錢,從去年到今年大家都沒種地,你在村裡的賬上沒有錢。”
“就是,拿你屋子抵錢!還你家開的田?現在是大集體,你不再是我們大黑山的人,一切都是村裡的,是集體的!”
四麵八方的話語再次把安保田夫妻包圍,夫妻困獸猶鬥的對戰片刻,在越來越高的罵聲裡敗退。
鄭小明允許他們回屋收拾行李,兩口子匆忙的鑽進屋裡,砰的把門關上,半小時後,鄭小明勒令他們必須離開,安保田和宋杏花仿佛被抽了骨頭,酸軟無力的走出村落。
半生積攢到此一空,安保田和宋杏花哭著走在山道上。
眼看經過中嶴村尾,往裡走三裡路左右就是趙家大院,兩人恨的不行,隻是無力前去挑釁。再往前,拐進去就是中嶴村的村口。
十幾個人或坐在山石上,或坐在枯樹上,或站著,饒有趣味的看向兩人。
安保田怒氣衝天的跑過去,質問邱小蘭:“你這個老娘們怎麼說話不算,是你主動找到我,說公家來人你就當場舉報趙長年,是你說的!”
“我不找到你這樣說,你也會來找我。找不到我,你就要找彆人,還是我攬下這事情,一切都省事。”
邱小蘭幸災樂禍:“我給你當證人?你莫不是瘋了!我們家也領長年家裡的糧食,你再多想一想,我是嘴碎愛說,可我心不黑。”
“就是。”
挺著大肚子的高翠兒輕蔑的也道:“你在城裡來賓樓裡說要證人,我們總得幫忙啊。”
來財擋在她麵前,手裡握著一根扁擔,樂哈哈的點頭。
安保田懵住,來賓樓?
腦袋上被宋杏花跳起來拍了一巴掌,宋杏花氣的快瘋:“原來是你辦事不瞞著啊,你要和趙長年過不去,怎麼在酒樓裡亂說呢,來賓樓那是什麼地方,我都知道那裡人來人往,能是個說話辦事的地方?”
安保田心灰一片,總算明白趙長年張著網等他,他躲著跑著,宋杏花罵著打著,兩人很快走過十裡山道,看的見下嶴村,前麵就是出山口。
枯草組成的陰影地裡,一道魁梧身影轉身,把兩人點穴似的,隔開半裡地,僵住不敢亂動。
趙長年微微冷笑:“叔,嬸,這是被攆出來了吧?”
“長年,這事是叔辦錯,你是公家的人,你度量大,你放過叔.......”
遠近無人,就算有人也大概率是大黑山的人,天不下雨,今年收山貨的人也不再過來,而大黑山的人隻會向著趙長年。
他們吃了趙長年的糧食。
安保田開始賣可憐。
“叔!把三個大活人往死裡說,我嶽父嶽母和我媳婦,你這事也辦的不對,怎麼我回來了,一年兩年的,也沒見你往我麵前解釋一句。現在你倒客氣,要我放過你,你當年放過咒我嶽父母和我媳婦了嗎!”
趙長年厲眸猛的一張,怒喝道:“趕快滾遠點,從此以後不許再進大黑山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