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秀走向廂房,給新來的人重新分配棉被。
趙長年從她走出來就笑容滿麵,老張硬生生看出幾分討好,正在好笑。安秀卻同意他去,趙長茂愣在原地。
肩膀上被拍一巴掌,趙長年道:“給馬喂點好的,喊德山伯,等馬吃好喝好我們就走。”
趙長茂第一聽大嫂的,大嫂當家,第二聽大哥的,第三才是爹娘,雖然還有不情願,可是哦上一聲,乖乖的出去。
老張看了個笑話:“怎麼,你怕老婆啊?”
“我老婆通情達理,我怕她又怎麼樣。”趙長年又是嘴硬,又話很慫。
老張哈哈大笑。
......
住的地方在早飯後定下來,西廂房住趙長茂夫妻和趙長豐夫妻,大妞二妞搬去西屋正房和肖抱弟、寶妞喜妞住。栓寶栓水去倒座房和趙德山趙得地在一個炕上。
東廂房裡一張炕給一對夫妻住,另一張炕給另一個女性,老張和另外一個男人住倒座房。
安秀進來的時候,馮丫頭和喬引娣正給那對夫妻量尺寸,做幾套換洗衣物。
他們的衣物幾個月沒洗,有臟汙還有暗色的像血跡,昨天讓他們睡乾淨的炕,他們困的不行了,這才帶著不安睡下來,一早又主動打水擦炕,還差點拆洗被子。
“謝謝,謝謝,我這身衣服洗洗還能穿,麻煩你們隻給我妻子做一套就行。”男的這樣道。
馮丫頭還是口拙,不擅言辭。
喬引娣能說會道,否則也不會把月子裡的大嫂氣到分家,一般人可沒有從早說到晚的本事,而且正說著,家裡下地的人回來,她一扭臉就跟自己一天沒說話似的,裝的很停當。
喬引娣一麵乾活,一麵承擔起說話的重擔,當然句句都是安秀的好。
“你們要謝啊,就謝我家大嫂,她是個有遠見的人,早幾年就把全家人的布料買好,家裡孩子們出嫁娶親的布料也備下來,被子也是一樣,如今我們家不缺布料也不缺棉被,大嫂讓給你們做幾身替換著穿,二嫂和我隻是個乾活的人,我們全家都聽大嫂的......”
她說的眉飛色舞,馮丫頭努力點頭。
事實也是,安秀用幾年的時間一直囤積,豈止是糧食和吃的糖鹽酒這些,她買起布料和棉胎、被裡的也不含糊,有時候應付一下全家,就說給大妞早早準備嫁妝,給栓寶早早準備結婚用品。
寶妞喜妞的當然要備下來,這個不用再說,就是栓貴和栓水的用品,趙家大院也不缺。
其實她就是應對十幾年裡憑票購物,各種物資短缺,有錢有票也有可能買不到的現象,不過理由找的很巧妙,全家全村和大黑山附近都在享受她囤積的好處,安秀一年比一年更順利的囤積。
公婆、趙德山、兩個兄弟夫妻都對她感激不儘,趙長年因此麵上有光,也對安秀更加的百依百順,她要花錢,趙長年眉頭都不會動一下,隻會琢磨去哪裡打獵,一端一窩野豬,一打又是一群鹿,能掙回來多少錢給安秀去花。
大妞二妞看著自己結婚用的棉被在家裡存放,平時努力給家裡乾活,安秀說什麼就是什麼。
如今用得上,趙家大院裡不缺棉被,更不缺布料,在安秀看來隻缺縫紉機、自行車這樣的大件。
縣城過往就窮困,大白兔奶糖過來的年頭都比其他城市要晚,趙長年又是養病在家,他發的票據裡沒有自行車票縫紉機票,工業券倒是有。
一下子找不到有票的人換回來,隻能還是手工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