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水果糖也就一分錢。
白清洛知道她喜歡吃糖。
她買得多,索性抓了一把水果糖,又拿了幾個白兔奶糖給她。
在許芳芳拒絕前,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收下吧,畢竟你家可沒糖票去給你買糖了。”
許芳芳撇撇嘴:“謝了。”
她上前抱了抱白清洛。
“鄉下日子不好過,但顧常青那邊也不是什麼好人家。他姐被退婚,我不相信隻是因為嫌棄她胖,肯定還有彆的原因。”
“你能想開就好,等你去了鄉下,我給你寫信寄東西。放心,我已經記住你地址了。”
“你可以去找公安,先打個電話回去的,要是你親媽親爸他們不好說話,不喜歡你,你就這麼過去,那得多可憐啊。”
白清洛不太喜歡彆人抱她,拚命忍住,沒給對方一個後肘擊。
她遲疑道:“那地方好像挺落後的,可能沒有電話。而且,打過去我也不知道說什麼,還是見了麵再說吧。”
“誇張了你,一般生產隊是有手搖電話的,生產隊裡沒有,不還有公社嘛。”
許芳芳剝了個白兔奶糖,快速塞到白清洛嘴裡,“甜吧?相信我,離開顧常青,你以後會更甜。”
“嗯。”白清洛深以為然,緊繃的身體漸漸鬆緩過來。
這時,有人氣喘籲籲地站到櫃台前:“同誌,我要發電報,麻煩您快點,家裡有急事。”
見狀,白清洛也不好多留,“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許芳芳有點不舍,“好,明天我再找去你,到時候陪你多買點必需品。”
路上,白清洛再一次遇到了江越。
一天三次,說句有緣分也不為過。
白清洛無意識地放停腳步。
兩人中間隔著一條街道,走的是相反的方向。
江越靠著邊邊走,走到大樹上,有葉子落下,拂過他的臉頰。
他忍不住抬起頭,像是要感受陽光。
午後的陽光是刺眼的,光線在樹葉與樹枝的縫隙裡穿梭,晃著他那雙茫然的鳳眼。
男人身材高大,估計有一米九,他的臉部線條流暢而淩戾,五官深邃而硬挺,極具侵略性和攻擊性。
可偏偏他那雙眼眸,滿是破碎和迷離,像極了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不慎跌落泥土的模樣。
白清洛癡癡地望著,她屏住呼吸,忍不住失神,根本無法移開視線。
她很想很想抓住這個畫麵。
眼看著江越越走越遠,白清洛低頭看了眼自己因為心血來潮而買的糖。
並不好吃,甜膩膩的,她從來不吃糖。
初見江越那會兒,她跑進了供銷社,那時還沒過三分鐘,上頭的她果斷地買了糖。
但買完沒多久,她就被自己的行為逗笑了。
想去找江越的衝動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減弱。
江越不是市裡人,而她,很快也不是了。
白清洛知道自己容易上頭,但她還沒離譜到看見個心動的人,就非他不可。
隻不過,大城市,一天能連續三次巧遇,真的不把握一下機會嗎?
白清洛一邊思索,一邊機械地往前走了幾步。
發現江越突然調轉方向,她再次停下腳步。
???
江同誌怎麼來回折騰,擱這走來走去乾啥呢?
鬼打牆了嗎?
白清洛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小跑到對麵街道,伸出手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