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裳也不相信一個上小學的孩子,演技能達到這樣爐火純青的地步。
“薄雲宴,薄子深,我希望你們能認清楚現實,這是我最後一次同意你們的請求。”
她表現出十分勉強的態度。
這倆人就是狗皮膏藥,但凡有那麼一丁點的希望,都不會輕易放棄糾纏。
沈裳要做的,就是徹底杜絕這種可能。
許是經曆過更加絕望悲痛的時刻,此刻瞧著他們滿臉的悔恨與哀求,她竟然產生不了一絲一毫的動容。
更多的……是厭惡。
豆大的淚珠不受控製地瘋狂滾落,薄子深斂眸癟嘴不再出聲。
小心翼翼地牽上沈裳柔軟溫熱的掌心,巨大的滿足感貫徹全身每一條脈絡,可下一秒,整個人又輕輕顫抖起來。
以後,他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牽著她的手去學校了。
薄雲宴心裡同樣不是滋味。
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沈裳已然牽著薄子深快步離開。
七年,哪怕是養一條狗都該有感情。
如果這兩人真的有良知,就不會跟蘇夢璃糾纏不清。
很顯然,他們沒有。
沈裳和薄紫寧自然也不會再對他們抱有任何期待。
前往學校的路上,薄子深難得沒再作妖。
他乖巧地坐在後座,自覺係上安全帶,擦完鼻涕也知道把垃圾捏在自己手裡。
透過後視鏡,沈裳對她的小動作一覽無餘。
她不禁想起此前自己起早貪黑接送薄子深和薄紫寧。
薄紫寧總是很懂事,會自己梳頭洗臉,吃完早餐換好鞋乖乖在門口等她。
回家的路上也不會往窗外亂扔垃圾,更不會故意辱罵路人給她添麻煩。
薄子深則完全相反。
沒有一點時間觀念不說,壞習慣更是層出不窮。
沈裳一度內耗認為是自己教育孩子太失敗了,後來才知道那些都是蘇夢璃和薄雲宴縱容的結果。
與現在這一幕對比起來,沈裳一顆心徹底涼透。
原來薄子深明白是非善惡,隻是單純不願意尊重她這位母親,僅此而已。
即便他現在做得再好,再如何討好自己,也無法改變他小小年紀就心思惡毒的事實。
沈裳把人送到校門口後立即驅車離開。
薄子深回頭想道彆,車已經駛出兩百米。
無聲的淚水和失去媽媽的事實在這一刻具象化。
他真的,沒有媽媽了。
同一片天空下,祁慕根據地址來到宋蕖的店鋪。
“祁慕!”
宋蕖笑吟吟迎出來,給他倒了水,不等祁慕開口,主動拿出設計圖紙:“你看,這些都是我自己設計的,怎麼樣?”
祁慕接過來細細打量。
無論是筆觸還是某些細枝末節的地方,都跟記憶裡當年那人的設計如出一轍。
難不成,宋蕖真的是當年的那個女孩?
可為什麼背調裡,宋蕖的身份是空白的。
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很不錯。”祁慕由衷稱讚一句。
宋蕖謙遜地笑笑:“那我就按照圖紙進行裝修了,你能陪我一起去挑選油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