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佛爺:去叫人把門鎖上,不許開門。
管家:是。佛爺。
“佛爺!開門呐!佛爺!二月紅前來求藥!請佛爺賜藥!”
顧清全身長衫早已被雨水浸透,站在張大佛爺壹號公館的大門前,眼中滿是絕望與懇求。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發絲緊緊的貼緊額頭,與淚水交織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視線。
“二爺…”
趙莉穎虛弱地靠在身後的黃包車裡,冰冷刺骨的雨水,讓她的麵容愈發慘白,氣若遊絲,嬌弱的身軀止不住的打顫。
管家出現在門口,看著這對被雨水淋透的夫妻,眼中閃過一絲同情,但隨即又變得冷漠:“二爺,雨這麼大,您回去吧。”
顧清置若罔聞,他的聲音因長時間的呼喊而變得沙啞,:“我不走!二月紅前來求藥!請佛爺賜藥!”
呼喊聲回蕩,但門內卻沒有任何回應。
他猛地停頓了一下,仿佛用儘了畢生的尊嚴和力氣,雙膝一軟,“噗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冰冷濕滑的青石板上。
對著那扇緊閉的、象征著最後希望的大門,發出了最卑微也最絕望的誓言:絕望地跪在地上,
雙手緊緊地抓著大門的鐵欄,聲音幾乎嘶啞:“佛爺!二月紅前來求藥!請佛爺賜藥!我願意做牛做馬,以命相報!”
“二爺…不要這樣…”
看到一向驕傲的二月紅跪地求人,
趙莉穎心如刀絞,淋著大雨,踉踉蹌蹌的走下馬車,整個身子顫抖地抱在他的背後,“我們走…我們走好不好?”
“導演,莉穎老師這個動作劇本沒寫…”
監視器後,有人小聲說道。
黃俊紋握緊對講機,沉默搖頭,目光死死盯著屏幕。
張大佛爺終於出現,目光中的不忍轉為堅定,
在門內的回答如冰冷的刀鋒,“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會把藥交給你的!”
“為什麼,為什麼!她是我的丫頭,求佛爺賜藥!求佛爺賜藥!……丫頭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求佛爺賜藥!”
顧清情緒失控,溫潤的眸子被血絲充斥,裡麵的憤怒和恨意,
使得陳維霆不由下意識退後一步,忍住心悸,咬牙說道:“托藥之人,情比天高,我不能負了她!對不起了!
“佛爺!佛爺!張啟山!!”
“啊——!!”
最後一絲理智崩塌,嘶吼的聲音在雨中回蕩,難以掩飾心中的痛苦和絕望。
“二爺,二爺…咳咳。”
“對不起,丫頭,我沒有拿到藥,對不起…”
趙莉穎冰涼的手指顫抖著撫上顧清濕透、因痛苦而扭曲的臉頰,
氣若遊絲,帶著無儘的心疼和哀求:“二爺…二爺…”,
仿佛想用儘最後一絲力氣記住他的樣子,艱難地、微弱地吐出最後的願望:“二爺,不要這樣…丫頭…想回家…”
“好…”
顧清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將懷中脆弱的身軀更緊地護住,
他掙紮著,用膝蓋在濕滑的地麵上艱難地支撐起身體,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每一步都浸滿了絕望的淚水:
“我帶你回家…”
監視器後,黃俊紋緊盯著畫麵裡顧清最後那個抱著趙莉穎、蹣跚消失在雨中的背影,久久沒有說話。
片場隻剩下嘩嘩的雨聲,所有人都仿佛還沉浸在那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絕望裡,
“cut!過!”
“快,送小顧和莉穎回酒店好好洗漱一下,免得感冒了。”
顧清大腦昏昏沉沉,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隻覺天旋地轉,
當所有情緒宣泄出來之後,
他全身都沒了力氣和知覺,
“這是…入戲嗎?”
酒店的電梯之中,隻有四人。
抱住他手臂埋頭的趙莉穎,哭紅了眼睛的兩個小助理。
三個人都在哭,暫時沒人能回答顧清的疑問。
“滴——”
刷卡進門,顧清關上房間後,腦袋突然清醒了一分。
他的手臂怎麼還沉沉的?
下一秒,
他的脖子突然被摟住,嘴唇突覺異樣。
刹那間,
傳來的柔軟與熾熱的觸感,幾乎讓人沉溺和融化。
良久分開之後,
“二爺…”
“嗯?”
“叫:姐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