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啦,難道也想去找許弋?”
“應該…不可能吧。”
想到今早發生的事情,她搖搖頭,甩掉糟糕的想法,
走到車下,
恰好遇到端著空餐盤和飲料瓶從車上下來的助理趙雅。
“咦?小耳朵?”
趙雅看到陳嘟靈,有些意外,“你怎麼在這兒?是來找老板的嗎?”她笑容親切。
“嗯,”陳嘟靈點點頭,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友朋導演讓我來找許弋,問一下明天拍戲改動的事情。”
“哦,這樣啊。”
趙雅了然地點點頭,側身讓開,“老板在車上呢,應該在看劇本或者休息,上車吧。”
她很自然地招呼著。
陳嘟靈有些遲疑地看了看車門。
趙雅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沒有跟上去的意思,隻是站在車門口的位置,揚聲朝裡麵喊了一句:“老板,小耳朵找你!”
房車的門很快被從裡麵拉開。
看到車下的陳嘟靈,
顧清眼中掠過一絲驚訝:“小耳朵,有事?”他側身讓開,“上來吧。”
陳嘟靈深吸一口氣,踩著台階上了車。
顧清車門敞開,“小雅姐,你在門口等一下。”
“好的老板。”
趙雅了然。
車廂內很整潔,彌漫著淡淡的木質香薰味。
顧清示意陳嘟靈在舒適的座椅上坐下,自己則坐在對麵。
“怎麼了?”
顧清看著她,語氣溫和,帶著詢問。
“許弋,我對明天的戲有點不太懂。”
陳嘟靈目光控製不住的掃了一下顧清的嘴巴,好像不腫了…
她眼簾低垂,底氣不足,“關於明天我們那場戲的改動…具體要怎麼演?
我看到空房間和信之後,情緒該怎麼處理?和原劇本看到…看到那種場麵,肯定不一樣吧?”
她斟酌著用詞,沒有直接說出“出軌”兩個字,白皙的臉頰在柔和的燈光下微微泛紅。
“小耳朵,突然改戲,倒是我有點對不起你了。”
顧清歉意說道,旋即身體微微前傾,認真幫忙拆戲:“導演和我討論的結果是,情節上取消了‘許弋’出軌的親密戲份。
你推開門,看到的不是一個混亂的現場,而是一個徹底空了的房間。
許弋走了,隻留下了一封信,還有他歸還的錢。重點在於展現李珥那一刻的‘空’——
一種巨大的失落、被拋棄感,以及發現自己的付出和等待最終化為泡影的落寞。”
他頓了頓,觀察著陳嘟靈的神情,繼續道:“你不需要演繹那種被背叛的震驚和憤怒,而是一種…茫然、空洞,
因為在戲裡麵,你最後發現自己愛的其實不是許弋。”
“不對,是在你離開之後,李珥才喜歡上了張漾。”
陳嘟靈用力搖頭。
她一個學理科的最看重的就是行為邏輯。
李珥愛上張漾,張漾愛上李珥,
這就是最沒邏輯的地方。
“小耳朵,你劇本理解錯了,上麵寫的是你愛的就是張漾。”
顧清無奈說道:“不然許弋親李珥的時候,她為什麼要躲開,還連續躲了兩次?”
“或許是…害羞吧。”
陳嘟靈自己代入的就是李珥,
被叫了那麼久的小耳朵,她有時候下意識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顧清:“……”
咱倆是不是不在一個頻道?
“不是害羞,李珥對於許弋的感情,就像是一種從內心升起的救贖感。”
顧清溫聲說道,“你演的時候,可以多增加一點細節動作,
例如拿起信時指尖的顫抖,讀到內容時眼神黯淡變化,這些細微的表情和肢體語言,比大哭大叫更能傳遞痛感。”
“明白嗎?”
“……”
陳嘟靈呆呆看著她。
顧清撓了撓頭。
眼神戲好像確實有點超綱了。
“實在不行,你明天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演,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顧清鼓勵道:“不用擔心NG被罵,我會幫你跟有朋哥說的。”
“我真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演?”
陳嘟靈眼睛微微發亮,帶著不一樣的色彩。
“當然可以,我幫你撐腰。”
顧清微笑點頭,“還有彆的問題嗎?”
“沒有了。”
陳嘟匆忙站起身,走到門口時,卻忍不住回頭問道:“許弋,你覺得後麵許弋愛的是李珥嗎?”
“我…”
顧清遲疑了一下,“我覺得許弋是愛李珥的。”
劇本中其實沒有過多的闡述,隱晦的描寫是說許弋需要一個支柱和心理寄托。
可支柱和心理寄托,不就是另一半給到的意義嗎?
如果在絕境之中
遇到一個願意幫你還債,打掃衛生、整理家務,還願意來拯救你的女孩。
這跟童話裡的田螺姑娘有什麼區彆?
“看吧,我們兩個的理解其實是一樣的。”
陳嘟靈開心地笑起來,清麗可人的臉蛋,連月色都明亮了幾分。
“小耳朵慢走。”趙雅笑著說。
“姐姐再見。”
陳嘟靈迎著清涼的夜風,步伐輕快徑直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