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接過玉簡,神念迅速掃過其中內容,眉頭很快便皺了起來。
“你們萬象樓號稱消息網絡覆蓋三千混沌域,無所不知,這都三天過去了,還沒查到奉天道主的確切蹤跡?”
自奉天道主“擊殺”萬塔之主後,此道主便如同人間蒸發,連奉天道宮都變得空空如也。
江逾白在界山城等了三天,花費不小代價,除了得到“奉天道主疑似滅了山海宮道統”這條已知消息外,關於奉天道主本人去向、以及其對“第一奇物”的進一步動作,竟沒有絲毫有價值的線索。
月璃嫣然一笑,帶著幾分職業化的歉意與神秘:
“蒼公子,奉天道主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站在‘大道極巔’、手握前十奇物的存在!他若誠心隱藏,我萬象樓的情報網絡再厲害,一時間也難以準確定位。公子放心,如今此事已驚動‘彼岸山’,有彼岸山介入調查,找出奉天道主的下落隻是時間問題。公子不妨再耐心等待些時日,或者……讓奴家為公子彈奏一曲,舒緩一下心情?”
她說著,取出一把造型精美的玉琵琶,眼含期待地看向江逾白。
江逾白麵無表情地起身,將玉簡收起,淡淡道:“不必了,有消息再通知我。”說罷,也不等月璃回應,徑直推門離去。
月璃看著江逾白乾脆利落離開的背影,臉上的嫵媚笑容緩緩收斂,眼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
她與這位自稱“蒼笑寒”的神秘客人相識,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那時的她,還隻是萬象樓界山城分部的一名普通二級信使。
按照正常流程與積累功勞的速度,她想要晉升為權限更高、分成更豐厚的三級信使,至少還需要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的不懈努力。
然而,就因為這位“蒼公子”的突然到來,短短三天時間,她便仿佛節省了百年光陰,順利晉升為三級信使!
三級信使,在這強者雲集、重要性極高的界山城分部,已是僅次於副樓主級彆的高層管理人員了。
這一切,都源於這位“蒼公子”出手之闊綽,簡直令人咋舌。
首次來到萬象樓,他便以一件“至高低階”的珍貴寶物,換取關於奉天道主與第一奇物事件的基礎情報。
這在寶物價值相對穩定的界山城內,也算是一筆不小的交易,引起了不少關注,而當時恰好負責接待的月璃,自然成了其他信使羨慕的對象。
更驚人的是,第二日、第三日,乃至今日,“蒼公子”又接連拿出了三件屬性不同、但品級均在“至高低階”的寶物!
他那隨意的態度,仿佛給出的不是能讓至高級生靈眼紅心跳的珍寶,而是一枚枚隨處可見的混沌珠!
這不僅讓月璃對江逾白的來曆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就連萬象樓內部也高度重視起來。
然而,詭異的是,以萬象樓遍布混沌的情報網絡,竟沒能查到關於“蒼笑寒”此人的任何有效信息!
此人仿佛是憑空出現,過往一片空白,沒有任何活動軌跡可循。
這讓萬象樓不得不懷疑,對方是否是某位隱世不出的永恒存在悉心培養的子嗣,或是某個極為古老、此前從未現世的隱世道統的傳人。
畢竟,連第二、第一奇物都相繼出世,引動風雲,一些隱藏萬古的勢力傳人行走世間,也並非不可能。
略微平複心緒,月璃起身離開包間,沿著內部通道,很快來到了萬象樓分部最頂層,一間裝修極儘奢靡卻又暗含無數禁製道紋的房間外。
“樓主。”月璃在門外恭敬行禮,然後輕輕推門而入,對著房間深處一道繪有山河社稷、大道紋路的巨大屏風,跪拜下去。
“又是一件至高低階寶物?”屏風後方,響起一道極為奇特、難辨男女的中性聲音,語調平穩,卻帶著無形的壓力。
“是,樓主。”月璃雙手將江逾白剛支付的玲瓏玉塔奉上。
那寶物自動飛起,輕盈地沒入屏風之後。
片刻後,那中性的聲音再次響起:“將此‘蒼笑寒’的身份秘級,再提高一級。能夠讓我萬象樓在短時間內查不出任何有效跟腳的生靈,放眼混沌也不多見。混沌人族出身……難不成,與人祖宮,乃至那位‘人祖’有關?繼續接觸,仔細觀察。明日若他再來,你直接帶他來見我。”
“是,樓主。”月璃恭敬應下,緩緩退出房間。
……
與此同時,一處遠離萬界山、隱秘到連萬象樓也難以探尋的未知混沌秘境之中。
一位身穿玄黃道袍、手持瑩白拂塵的身影,正靜靜盤坐於一塊混沌頑石之上,正是令無數勢力瘋狂尋找而不得其蹤的奉天道主。
此刻,他臉上的表情不複往日的淡然超脫,反而帶著幾分陰沉,眼神深處更有怒火與憋屈交織。
那日一時不察,竟讓早已嚇破膽的山海宮主尋到機會,以燃燒本源、損耗奇物為代價,強行突破封鎖遁走,就此埋下禍根!
不僅讓人逃了,還被那廝反咬一口,散布出“奉天道主奪得混沌萬物造化盤”的謠言,讓他變成了眾矢之的,不得不隱藏行跡,避其鋒芒!
他奉天道主縱橫混沌無數紀元,向來隻有他算計彆人、讓人背黑鍋的份,何曾吃過這種暗虧,被人如此“栽贓陷害”,還不得不暫時隱忍?
雖然後來他雷霆出手,將山海宮道統徹底抹去,但真正的罪魁禍首山海宮主,卻如泥牛入海,不知用了何種秘法或付出了何等代價,竟連【奉天道塵】的因果追溯都一時難以鎖定其行蹤,讓他如鯁在喉。
“哼!”奉天道主冷哼一聲,強行壓下心頭的煩躁與殺意。
他揮了揮手,一具殘破不堪、卻依舊散發著淡淡永恒金芒與輪回死寂氣息的屍體,出現在他麵前。正是萬塔之主的“屍身”。
奉天道主目光銳利如刀,盯著這具屍體,緩緩舉起手中的【奉天道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