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川等人對莫通感激不已,紛紛抱拳致謝。
莫通擺擺手,臉上帶著幾分謙遜又帶著幾分自得說道:“諸位大人客氣了,小的也隻是儘些綿薄之力罷了。隻是這後續的路途,諸位大人還需多加小心。”
六王既已得知使團越獄,想必也肯定會猜到他們想要儘快逃回淮安,從崇州到淮安,官道隻有一條,他必會在沿途設下諸多卡點。
宋臨川神色凝重地點點頭:“莫掌櫃提醒的是,有勞了。此次若能順利回到淮安,定不會忘了莫掌櫃的援手之恩。”說罷,他與林泳思翻身上馬,一行人迅速遠離崇州城。
莫通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睛眯了眯。
對不住了,咱們雖然都有同一個主子,但你們已經被主子放棄了,哪怕回到淮安,也討不到什麼好下場,還不如留在崇州,為中山王爭取重新和談創造條件。
莫通已經想辦法將他們逃跑的消息遞了出去,渠道可靠。他冷冷一笑,轉身忙自己的事去,仿佛一切未曾發生。
李聞溪這輩子都沒這麼累過。他們隻得了兩匹馬,林泳思與宋臨川各騎了一匹,其他人唯一的交通工具便隻剩下自己的腿了。
他們是在逃命,不是度假,速度上自然不能太慢,她幾乎用儘了吃奶的力氣在跑,卻依然慢慢地被落到了後麵,已經基本上看不到馬了。
比她還慢的,隻有紀羨魚了。
紀羨魚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走得最遠的路,就是去前院書房給父王送燉盅了,哪裡經曆過這般高強度的奔逃,沒跑多遠便氣喘籲籲,腳步虛浮,每邁出一步都似用儘了全身力氣。
她終於熬不住了,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浸濕了衣衫。
李聞溪回頭看到紀羨魚這副模樣,心中雖唾棄她是個攪事精,沒她一路起幺蛾子,他們也不至於跑得如此狼狽。
但沒辦法,已經帶出來,就不可能扔在半路,不然但凡紀羨魚被六王的人抓回去,鐵定會把他們全供出來。
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紀羨魚說道:“紀小姐,你可得加把勁啊,咱們現在可是在逃命,要是被追上,那可就性命不保了。”
紀羨魚苦笑著點了點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李大人,我、我實在是跑不動了。”她用沾了泥土的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變成隻醜陋的花臉貓,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自有護衛看到了後麵掉隊的兩人,告知了林泳思,他一勒馬韁繩,掉頭回來,將馬讓給紀羨魚。
一行人跑出去大約十來裡地,這次不但李聞溪累得像狗一樣直喘氣,就連林泳思也早已不複原先貴公子形象。
就在宋臨川下令停下休息不久,他們在下一瞬間就被兵甲包圍了。
“嗬嗬!你們終於到了。”兵甲是從旁邊的山林裡突然出現的,壓根沒給他們逃跑的機會,為首來抓他們的,還是個老熟人:王府長史吉福。
吉福站在山路邊的一塊巨石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圍住的眾人,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林大人,宋大人,還有各位,彆來無恙啊。沒想到吧,你們最終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裡。”
宋臨川握了握拳,眼神冰冷地盯著吉福,“吉福,你身為王府長史,竟敢勾結六王,做出這等背主之事,就不怕日後遭報應嗎?”
吉福不屑地冷笑一聲,“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有什麼錯?倒是兩位大人有些冤啊!你們對中山王一片忠心,換來的是什麼?嗬嗬,實話告訴你們,中山王已經向六王求和,割地賠款,連帶著你們這些人的命,一並交由六王殿下處理!”
林泳思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中山王曾經說過,文死諫,武死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寧可戰死,也絕對不會向敵人割地賠款,搖尾乞憐的!
更何況,崇王一派,兵弱民窮,以前與中山王的交戰就沒占過多少便宜,現在他病重在床,即將歸西,隻有沒腦子的六弟在前麵橫衝直撞,中山王怎麼會怕了他呢?
林泳思義憤填膺:“你這無恥小人,中山王兵強馬壯,又豈會向你們俯首稱臣?”
吉福哈哈大笑道:“林大人是聰明人,想一想,沒人向我們通風報信的話,為何我能在此地精準堵住爾等呢?你們能逃出崇州,到底是借了誰的東風?”
紀羨魚看著周圍的兵甲,心中暗叫不好,他們一路奔逃,早已疲憊不堪,如今又被這麼多兵甲包圍,想要突圍出去,恐怕是難上加難。
她悄悄扯了扯宋臨川的衣袖,低聲說道:“宋大人,現在怎麼辦?我不想死啊。”
宋臨川眉頭緊鎖,看都沒看她一眼,拉出自己的袖子:“男女授受不親,紀小姐請自重!”
他跳下馬,大步走到林泳思身邊,吉福看著他們,像在看網裡不斷翻騰的魚,更加得意了,“你們就彆白費力氣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宋臨川與林泳思交換了一個眼神,雙方都知道,這一次再被抓回去,他們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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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臨川冷哼一聲,“兄弟們,死戰到底!”說著,他雙手握拳,率先朝離得最近的一個兵甲砸過去!兩方人馬瞬間混戰到了一起!
李聞溪眼疾手快地將林泳思拖著,往石頭後麵躲去,他們兩個不會武功,被抓住會讓自己人投鼠忌器。
吉福同樣也是個不會武的,李聞溪的目標就是他!
他們兩個人,對付吉福一個人,隻要能衝到他身邊,還是有可能擒賊先擒王的!
此時雙方混戰正酣,兵甲們的注意力大多被宋臨川等人吸引過去,他們自己人雖然沒有武器,但多數都是受過訓練的暗衛,比這些兵甲強多了,以一敵三也絲毫不落下風。
就在他們快要接近吉福所在巨石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竄出兩個兵甲,舉著長刀就朝他們砍來。李聞溪心中一驚,連忙拉著林泳思往後退了幾步,險險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刀。
林泳思見狀,也顧不上許多,順手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朝著其中一個兵甲砸去。那兵甲被石頭砸中,腦袋一懵,動作稍稍遲緩了一下。
李聞溪抓住這個機會,一腳踢向另一個兵甲的腹部,那兵甲吃痛,捂著肚子往後退了幾步。趁著這個間隙,他們躍到了吉福身邊,一左一右控製住了他。
“都彆動!”林泳思端著剛才從兵甲手裡奪過的佩刀,架在吉福脖子上:“再敢輕舉妄動,我先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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