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玄觴掃了一眼旁邊空了的酒壇,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問她:“寧願找南蒼雀借酒消愁,看來扶兮確實不樂意見我......”
他的語氣裡夾著酸,扶兮聽出來了。
她不明所以地回答:“我隻是找他確認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
奚玄觴問了下去。
扶兮沒說話,盯了他一瞬,就移開了視線。
奚玄觴被她這一眼看得有些心癢癢,但也知道扶兮如今願意理他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不能再得寸進尺。
“以後彆找他。”
他低聲說,“你想喝,我陪你。”
扶兮心想,這她可沒辦法決定。
一扭頭,便看到兩壇酒擺到了桌上,扶兮一眼就看到了酒壇上的標誌。
“王氏酒樓的酒?”
“不是。”
奚玄觴搖頭。
扶兮與他對視,心跳陡然加快了些,她想起離開王氏酒樓的前一晚,在後院遇到奚玄觴時的畫麵。
那段時日,他一直與王叢遇在一起,莫非是為了釀這兩壇酒?
“......你釀的?”
“嗯。”
奚玄觴勾起唇角,眼裡漾開漣漪,似有溫瀾潮生,“我的神女,近在眼前。”
讓奚玄觴改變想法的任務好像變得更艱難了。
扶兮在心中輕歎。
胸腔中的鬱氣堵在心口,心間蔓延出絲絲縷縷的難過,她已經許久沒有過這種感受了。
她握緊手中的杯盞,正想拒絕,就聽到奚玄觴說:“扶兮連讓我追求你的機會都不給嗎?”
一句話,將她原本要拒絕的話語給堵住了。
她頗為無奈,隻好坦誠告訴他:“阿玄,你該有自己的大道要走,情愛隻是一時的想法。”
“扶兮修的應該不是無儘道,而是無情道。”
奚玄觴勾起的唇角,多了一絲諷刺。
在扶兮愣怔的視線中,他緩緩說道:“你是覺得我會礙了你的大道嗎,還是你認為我也該像你這般?”
“你甚至連辯駁的機會都不給我。”
奚玄觴語氣裡多了一絲怨念。
扶兮啞口無言,她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她好像確實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了奚玄觴身上。
奚玄觴語氣軟了下來。
“我不會打擾到扶兮修煉,若你覺得困擾的行為,我便不做,好不好?”
“你總要讓我試一試。”
“扶兮?”
“......兮兮?”
扶兮眼皮一跳,聽到後麵那句纏綿悱惻的呼喚,她錯愕地抬起手,臉上兀自多了一絲羞赧。
“你彆說了。”
“為何朱雀可以,我就不行?兮兮你偏心。”
奚玄觴癟著嘴,委屈不已。
豐神俊朗的臉龐上,濕潤的薄唇抿著,漆黑的眸卻氤氳著三月春色,直勾勾盯著扶兮,視線無形之中描摹著扶兮的容顏,像個勾人的妖精。
扶兮心口微微發燙,簡直拿他沒辦法。
他現在這個黏糊糊的姿態,和朱雀有什麼區彆。
她咬咬牙,心中的天平早已傾斜,嗓音微啞:“你彆這麼喚我,我就......答應你。”
“謝謝扶兮!”
奚玄觴瞬間恢複正常。
他像以往殷勤地給她夾菜侍奉,扶兮的眼神卻愈發古怪。
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不對勁呢?
奚玄觴並不著急。
他已經習慣隱忍,自然不介意繼續溫水煮扶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