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夜萊移開視線。
“......他走,隻留你。”
這話是對扶兮身後的奚玄觴說的。
他許久不曾說話,原本清冽的嗓音變得粗糲沉悶,又啞又沉。
奚玄觴微眯起眼,卻沒有動。
直到扶兮瞥了他一眼,他才乖乖離開這座牢房。
夜萊嗤笑一聲。
“真是忠心聽話的狗。”
“滋......”
一道深紫雷霆疾馳而過,夜萊偏過頭,雷霆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抹狹長的血痕。
夜萊抬手將臉上落下的血跡碾在手指中,好整以暇地對上了扶兮滿是冷漠的眼神。
他無所謂地將手上的血甩開,漫不經心地呢喃一聲:“他倒是命好。”
找到了個護狗的主。
扶兮的耐心逐漸告罄,冷聲質問道:“你隻想說這些?”
“當然不是。”
夜萊搖搖頭。
他語氣莫名地挑起一個話題,“你知道有一種血脈秘術嗎?”
凝視著扶兮露出困惑的眉眼,夜萊那雙墨綠色的眼睛死死盯著她,輕飄飄的語調裡,蔓延出詭譎的深意。
“血緣越深,他們之間的感應就越強,甚至連神識都可以共通共感。”
“?”
扶兮神色浮現出一絲凝重,她放緩了呼吸問他,“你和......陸曳心。”
話音落下,麵前的夜萊像是換了一個人,不論是神態舉止,都與原本的夜萊不同。
扶兮清楚地意識到,站在自己麵前的是陸曳心。
此刻的“夜萊”眼睛直勾勾盯著自己,眼裡浮現出扶兮難以理解的興奮和激動。
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遍尋許久的珍寶,貪婪和渴望不加掩飾。
扶兮鎮定地與她對視,平靜開口:“看來上次在了然山,是陸小姐故意露出了破綻。”
在看到了然山上那處木屋中升起的炊煙時,扶兮便意識到霍麟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您好。”
陸曳心的神魂短暫附身在了夜萊身上,借助夜萊的身體與扶兮麵對麵對話。
您?
扶兮眼神有些微妙。
下一刻,她臉色瞬間變了。
“......魔?!”
她在陸曳心身上察覺到了強烈的魔氣。
陸曳心突然吐出一句話。
隻是他所說的內容卻不是扶兮所熟知的語言,更加晦澀、拗口,如同禱告時的祝詞。
但落到扶兮耳中,她卻自動讀懂了——
“吾等讚頌、吾等奉獻、吾等祈求。”
被扶兮丟在儲物空間角落裡的玄黑玉佩受到了感應,猝不及防地跑了出來。
此前被封印住的魔氣鋪天蓋地湧了出來。
“錯不了、這次絕對錯不了!”
一看到這個斷成兩截的玉佩,陸曳心麵露狂熱的情緒,甚至激動得紅了眼眶。
魔氣席卷過四周,牢房內的陣法禁製悉數被觸發,整個牢房搖搖欲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