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樓夜宴上,眾人瞧見二皇孫的窘態,紛紛投來目光。
身旁,趙恒被掃視的有些不自在,開口解圍道:
“小侯爺,聖上的旨意隻是答應會給郡主賜婚,但最終的人選是誰還需等郡主回來才能確定,現在改口不妥啊。”
小侯爺白少羽瞥了趙恒一眼,疑問道:“你是哪個?”
“北襄王府的事,何時輪得到一個外人來插嘴了?”
“秦陌呢?怎麼什麼不三不四的人都敢放進來?今天是我姐夫的接風宴,我不想打人,識趣的,自己滾出去。”
聽到這話,二皇孫身後一個擦著刀的護衛陡然抬眸,眼綻精芒,冷叱道:“放肆!”
“這裡是玉京,不是你的北王府!說話過過腦子。”
“嗯?”
樊樓角落裡,一個正在豪飲的斷臂漢子重重的放下酒壇,抬眸望去,目光凶惡。
他氣息不再內斂時散發出的壓迫感,簡直像頭從血海裡爬出的惡虎,讓人遍體生寒。
“誰家的死狗沒管好,敢在我家小侯爺麵前狂吠?”
“放肆!”
黑衣刀客怒目而視,毫不示弱,抽刀出鞘時,冷冽的刀意割的人皮膚生疼,甚至讓案前的玉盞都浮現出細密裂紋。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二皇孫也是目光不善的訓斥道:“掌嘴!”
刀客聞言,咧嘴笑了笑,收了氣勢向斷臂漢子走去:
“聽好!聖孫賞你的,給你十個膽子,你敢忤逆嗎?”
剛踏出兩步,他忽然被二皇孫的下一句給叫停。
“我說的是讓你掌嘴!”
刀客一陣錯愕,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回過頭,迎上的卻是聖孫冷冰冰的目光。
見兩個主子都神情冷漠,不想解釋的模樣,他張口無言,心如死灰,顫抖地抬起手“啪啪啪”的給自己掌嘴。
“小侯爺勿怪,身邊懂事的人都被父親收走了,這是從趙國公府借的,不識大體。”
二皇孫縱然心裡不悅,仍舊笑吟吟的看著白少羽。
在聖人座下修行多年,養氣的功夫還是有的。
要想讓北襄王府的人改變看法,選擇自己,小侯爺的態度很重要,尤其不能得罪。
畢竟,這位可是北襄王府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紈絝。
除了他那姐姐,就是北襄王來了都不一定能治住他。
但對於他的服軟,白少羽卻絲毫不給麵子:“你識大體啊,那剛才又在放什麼屁?”
二皇孫愣了愣。
身為聖孫,他自出生起就眾星捧月,無論是老師還是所能享受的資源,都是頂級的,何時被人這樣當孫子訓斥過?
身旁趙恒駭的麵無人色。
罵罵自己也就算了,早就習慣了和這些紈絝打交道,可直接辱罵聖孫,也太膽大了,真動起手,自己首先受牽連。
“小侯爺息怒。”
出乎外人意料的是,熱臉貼了冷屁股的二皇孫隻是深吸了口氣,又繼續賠笑道:
“倒是我失言了。”
趙恒懸著的心剛放下,忽然聽到真炁凝成絲線的傳音。
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咬著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小侯爺,我有話要說!”
趙恒偷瞄了眼像局外人般淡然飲酒的蕭逸,眼神不敢交彙就迅速移開。
隨後硬著頭皮高聲道:
“白郡主才情驚世,武道無雙,又是我大炎的大功臣,我不能看著她踏入火坑!”
白少羽似乎預感到要發生什麼,眉頭皺起,寒聲道:
“閉嘴!”
趙恒內心糾結了一瞬後,咬著牙繼續道:“不,就算要治我的罪,這些話我也要說。
小侯爺可知,世子前幾日一擲萬金,並非為救什麼恩人之女,而是為了金屋藏嬌。
郡主何等的尊貴,將來未必不能達到北襄王的成就,豈能容忍將來夫家如此放蕩?”
白少羽嗤聲道:
“你就為了說這些?此事在座諸位有誰不知道嗎?”
“風流有何錯,世子相貌英挺,文武雙全,仰慕者不計其數,身邊就該多些佳人。”
“南詔國十六州之地,封疆六千裡,將來都是世子的,偌大的王府若隻交給阿姊打理,她答應,我都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