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高明耀誠摯的黑眸。
南姝有一瞬間的晃神,笑了笑。
“我會跟磊哥說的,但是他來不來,我就沒辦法阻止了。”
史磊比高明耀年紀還小,但因為平時‘磊哥’‘磊哥’的叫習慣了,所以高明耀現在還這麼稱呼。
高明耀聞言,也笑了起來,渾身輕鬆地往背椅一靠,換了隻手握電話。
“那就算了,隨他吧,到時候他肯定又要哭了,還真是麻煩呐。”
語氣充滿無奈。
南姝也不知道說什麼,輕輕嗯了聲。
高明耀似乎也察覺到了南姝的情緒,眸光閃了閃,輕歎一聲。
“小姝,謝謝你啊。”
南姝看他,抿了抿唇。
握著電話也沒吭聲,隻是眼眶莫名一酸,有點兒難受。
這種難受,在聽到南建業死訊的時候都不曾有,可明明高明耀人就在這兒,南姝卻難受的緊。
如果…如果高家當年沒有出事。
以高文勝夫婦兩對少年的培養,高明耀也許現在早已經接手了企業,西裝革履,明媚張揚。
亦或者成為他想成為的人。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也不可能重來,就像那些死去的人一樣,死了就是死了,人生本就是這樣,處處充滿遺憾。
走出看守所,一股冷風直往脖子裡鑽,南姝縮了縮脖子,攏起羽絨服。
看守所離北郊挺近,南姝在門口發了會呆,想了想,鑽進車裡,驅車前往爛尾樓。
反正劉明等人在暗地裡跟著她,很安全,就不需要回彆墅把鐵憨憨給接來了。
不到半個小時。
警車停在爛尾樓前。
世上本無路,車子壓多了,路就出來了,這個地方,南姝來了不少次,早就輕車熟路。
南姝走下車,站在爛尾樓下,抬頭看向麵前的建築。
四周都是荒涼草木,爛尾樓就這麼一棟佇立在這兒,像一座孤寂的墓碑。
南姝輕輕籲出一口氣,覺得今天她情緒起伏有點兒大,都開始傷春悲秋起來了,搓了搓被風吹得泛紅的臉,抬步走進爛尾樓。
還沒走幾步,就聽見了一道聲,在喊她的名字。
“小姝。”
南姝腳步一頓,回頭,就見不遠處飛來一個黑點,黑點由遠及近,速度很快,一下就到了南姝近前。
南姝上前,嘴角勾起,語調多了幾分輕快。
“老黑,你怎麼來了?”
老黑爪子勾著生鏽的鐵欄杆,漆黑的眸子看了眼南姝,沒說後,扭頭,對著草叢裡喊:
“人我給你喊住了,你能不能出息點。”
南姝一愣。
就見不遠處的草叢動了動,老灰從裡麵耷拉著腦袋鑽了出來,一雙碧綠的眼眶瞅了眼南姝,又快速彆開。
看這距離,要不是有草叢掩護,都快到南姝跟前了。
顯然是在南姝下車之後,就一直跟在她身後。
劉明他們也是見過老灰的,也就沒有動作,就任由老灰跟著。
南姝哭笑不得,上前幾步,蹲下,揉了揉老灰的腦袋。
跟揉狗頭一樣。
老灰想,它可是狼!
尾巴卻不受控製地搖了搖。
老黑沒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