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你放肆!”
長孫無忌大怒,指著溫禾,氣的渾身發顫。
“我就放肆了,你待如何!”
大不了就是和長孫無忌撕破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
長孫無忌指著他,卻啞然。
他還真的奈何不了溫禾。
“嘉穎啊,息怒,息怒,方才長孫侍郎所言不過無心之失,是吧長孫侍郎。”
閻立德感覺自己好似被夾在了中間。
他心裡雖然更偏向於溫禾,也不滿方才長孫無忌的態度。
偏偏此事又是陛下安排的,招標的事情還沒開始,兩個主事之人便已經鬨成這樣了。
他現在一心隻想將此事做好了。
所以他隻能擔任和事佬的角色,想著給他們彼此一個台階下。
他向著長孫無忌使著眼色。
後者蹙眉,隨即冷靜了下來,向著溫禾淡漠的道了聲歉:“是某失言了,此事事關重大,你莫要胡鬨。”
溫禾聞言,冷笑了一聲,懶得理會他,轉身便要走。
“嘉穎你去哪?”閻立德見狀,立刻問道。
他擔心溫禾意氣用事,就此撂挑子了。
這事雖然他詳細的寫出來了,可該如何真正的實施,還是需要溫禾來主持。
他也不知道長孫無忌是怎麼想的,和顏悅色一些不好嘛。
非要和溫禾較真。
他哪裡知道,從上一次,溫禾與李世民說起他日後會報複房玄齡之後,他每一次見到前者,心裡就有無名之火。
再加上之前,李世民將李麗質許配給溫禾,這股怨念就更重了。
“長孫侍郎,要和氣啊,此事事關重大,莫要橫生波折啊。”
閻立德苦口婆心的勸著,見長孫無忌無動於衷,隻好輕聲說道:“長孫侍郎莫要忘了,那民部尚書之職雖陛下已經認可你,然朝中有人可不滿,若是他們借著此事,那隻怕陛下也不得不改主意了。”
長孫無忌本不屑一顧的,可聽到閻立德的話,不由得一愣。
他之前之所以有恃無恐,那是因為溫禾說過,日後他會位極人臣,深得皇帝的信任。
所以他才會覺得李世民不會懷疑他。
但是這不代表彆人會容忍他。
而且皇帝現在需要溫禾,若是和他的關係搞僵了,到時候隻怕皇帝就真的和他生出嫌隙了。
‘罷了,來日方長。’
長孫無忌眼眸微微眯起。
他覺得閻立德提醒的在理。
“多謝閻尚書提醒,下官錯了。”長孫無忌向著閻立德拱手。
後者連忙說著不敢。
等溫禾換好衣服回來後,赫然感覺到長孫無忌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竟然主動前來道歉。
“嘉穎啊,方才是舅父失態了,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長孫無忌赫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如果不是溫禾知道,這絕非他的性格,此刻隻怕也會真的以為,他是誠心道歉。
都說李義府是笑麵虎,可這長孫無忌又如何不是呢。
隻不過他比李義府多了一個骨氣罷了。
他可以坦然的麵對自己的失敗,然後慷慨赴死。
“舅父說的哪裡話,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剛才不過是玩笑而已,我作為晚輩又怎麼會放在心上呢。”
溫禾笑的格外和善。
“誒,舅父錯了就是錯了,這樣,等此事結束了,舅父便在望春樓擺上酒宴,請嘉穎一敘。”
長孫無忌笑的和藹,就好像之前他和溫禾沒有發生任何的衝突似的。
溫禾笑著應下:“舅父如此,真叫我羞愧啊,還是我來請。”
“不不不,老夫請。”
“還是我來請。”
“不,必須是老夫請。”
“舅父太客氣了。”
“嘉穎萬萬不可推辭。”
看著這一大一小你來我往的,閻立德傻眼了。
他怎麼有點看不明白呢?
他剛才說的那番話,純粹就是為了嚇唬長孫無忌的。
昨日他弟弟閻立本曾經來過他府上,當他說起這件事情後,他弟弟便給他說了這段話。
閻立本是擔心閻立德壓製不住長孫無忌,若是立功還好,可若是出錯了,他這個傻兄長,很有可能就會被拉出來頂罪。
所以他才特意說了剛才閻立德對長孫無忌的那番話,為的就是能嚇唬他一番。
可沒沒想到,他說完那番話後,長孫無忌和溫禾都變得有些詭異。
這還是剛才那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嗎?
“你是晚輩,理應是舅父來請才是。”
“不不不,正因為我是晚輩,所以該是我來請。”
看著他們還在那客套,閻立德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上前打斷道:“長孫侍郎、嘉穎你們二人彆爭執了,到時候我來請。”
“如此倒是讓立德兄破費了。”
“那便多謝閻尚書了。”
溫禾和長孫無忌赫然回頭衝他一笑。
閻立德不由愣住了,望著麵前這二人滿臉的笑意,他忽然有一種自己好像是被人騙了的感覺。
“罷了罷了,我們還是先進宮吧。”
幸好他們來的算早,雖然發生了小插曲,但還是趕上了早朝的時間。
許久未上朝的溫禾,自然受到了不少人的注意。
“小娃娃,你怎麼來了,聽說倭國的銀子送來了?”李道宗不知何時,偷偷摸摸的繞到溫禾的身後。
他這突兀的開口,差點沒把溫禾的小心臟嚇出來。
“李承範,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知道嗎?”溫禾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後者不禁訕訕,伸手搭在溫禾的肩膀上:“還不是你最近行蹤不定,今日總算是找到你,上次我給你打了眼色,讓你出宮後去鴻臚寺找我,你怎麼沒去?”
“你那眼色是讓我去找你?”溫禾錯愕。
他當時完全沒有領悟李道宗的意思。
“自然,那天拿了那麼多錢,還想請你去望春樓,最近那裡來了一批新的西域的胡姬,身姿婀娜,迎風擺柳,還有一位歌姬,聲如黃鶯一般。”
李道宗說著,自己便開始回味了。
溫禾這才明白,那望春樓是什麼地界。
他原本還以為是什麼酒樓,沒想到居然是“不良場所”。
也不對,畢竟在大唐,這種勾欄是合法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