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康有元拚死騰空,最終也很快被一道刀氣當空劈落。
地底三丈處,趙無羈以土遁術配合隱形術隱匿身形,肩頭血洞被靈力死死封住。
靈覺感應中,康有元的氣息如風中殘燭,忽明忽暗。
“啊——!”
突然一聲淒厲慘嚎穿透土層。那狂暴的靈壓如退潮般迅速萎靡,最終.歸於死寂。
“結束了?”
趙無羈心中一動,快速撤去隱形術效果,隨後以土遁術破土而出,正迎上兩位長老驚愕的目光。
一位長老月白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寒月峰趙無羈趙師侄?”銀須長老眯起眼睛,“你剛剛竟一直藏在地下?”
趙無羈按住肩頭深可見骨的傷口,躬身行禮:“正是弟子,弟子參見長老。”
他說話間,袖中金針連閃,瞬息封住肩頭七處大穴,鮮血立止。
見到這一手象征性的金針,兩名長老臉上驚容稍緩,然而再看到地上康有元屍體從頭皮到貫穿半個身軀的劍傷,二人麵麵相覷,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你剛剛所為.”銀須長老疑問。
趙無羈捂著肩頭,苦笑道:“弟子被逼入絕境,隻得賭命,催動劍令劍氣。幸虧劍令劍氣夠強,僥幸重創此獠,卻也是強弩之末若非二位長老及時趕到.”
話未說完,兩位長老老臉已有些發燙。
什麼及時趕到?他們險些就讓這老鬼在眼皮底下得手。
若非眼前這趙師侄臨危不亂,以劍令重創強敵,今日怕是要鬨出天大笑話——兩位長老坐視門下天才被仇敵斬殺,卻連凶手都留不住。
畢竟,如非對方那一劍重創了康有元,他們二人,還真難留下康有元。
“好!好!好!”法器堂長老焦閩突然撫掌大笑,“臨危不懼,絕地反擊!趙師侄不愧是我琳琅洞天麒麟子!這份膽識氣運,老夫修行百載也少見!”
一旁,百廢殿聞存義長老袍袖一揮,指著地上殘屍道:“此乃雲鳳洞天玄煞殿長老康有元,引氣八重修為。斬殺此獠,師侄當居首功!老夫必如實上報,記入此次反擊戰功冊。”
趙無羈眼中精光一閃,當即深施一禮:“弟子拜謝二位長老提攜!”
“此乃你以命搏來的功勞。”
焦閩撫須笑道,袖中靈光一卷,將康有元遺物儘數收起,“按例你可分潤半數戰利品,待我二人回洞天核驗後,再行分配。”
“全憑長老做主。”
趙無羈神色恭謹,能除去這生死大敵已是大幸,更意外斬獲首功,那儲物袋這次可算已是囊中之物了,先前所冒的風險,確實值得。
片刻後,兩位長老焚屍滅跡,攜戰利品化作流光遠去,趙無羈施展通幽術檢查了一遍,發現康老狗的陰魂已散。
當即也不耽擱,按長老囑咐,迅速離開這是非之地。
直至遁出數百裡外。
趙無羈這才尋了一處大河,一頭紮入湍急河水中,任由冰冷水流衝刷滿身血汙。
片刻後,他指尖泛起幽光,導引術如抽絲剝繭,將傷口處殘留的敵方靈力一絲絲拔除。
醫藥術施展開,淡綠色醫藥靈力隨即湧入,傷口處頓時傳來麻癢刺痛,肉芽如春藤瘋長,白骨愈合的脆響清晰可聞。
“呼——”
數十息後,肩頭隻餘一道猙獰疤痕。
趙無羈仰麵浮在河心,任水流托著身軀,洗去疲憊。
這一戰雖短,卻耗儘心神。
從金蟬脫殼到絕地反擊,每一步都是刀尖起舞。
此刻鬆懈下來,他隻覺連指尖都重若千鈞。
“嘩啦!”
他突然破水而出,武道真氣蒸騰如霧,衣衫瞬間乾透。
身影飛落盤坐在岸邊一塊青石上,摸出兩塊源晶,在掌心泛起微光。
諸多靈力頓時如涓流彙入乾涸的經脈,在這無靈環境中提供穩定的靈氣支撐。
趙無羈閉目的麵容映著粼粼波光,肩頭那道疤痕正緩緩結痂脫落。
靈力在經脈中奔湧流轉,他才驚覺,體內靈力竟比戰前更為凝練。
隱形術的斂息之效愈發圓融,通幽術的洞察之力更添三分銳利,而在三月前就已是突破至駕輕就熟層次的導引術,更亦是有所精進
“生死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遇。仙道爭鋒,生死廝殺也是最好的磨刀石.”
他心念微動,右臂忽然如靈蛇般扭曲,竟能反折至不可思議的角度,拔出背後肩頭的金針。
這正是導引術“駕輕就熟”後的玄妙之一。
先前土遁時,便是憑此柔骨之能,在地底如地龍般避開致命轟擊。
除此之外,便是可以導引氣息附著在其他事物身上,先前以鷂鷹引走康老鬼,便是此神妙。
“哢嚓。”
掌中源晶徹底吸儘,化作齏粉。
趙無羈睜眼的刹那,肩頭血痂應聲脫落,隻餘淡淡白痕。
夜風拂過山林,他若有所覺,腰間劍令突然青光大盛!
功勳榜首的他的名字如被無形之手抹去,瞬間更替為“青羅主將季墨白”三字,在夜色中刺目無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