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潘彭澤走過來跪下,沈衍之已經起身。
他沒有去扶跪在地上的潘寶盛,而是走到一邊,避開了潘寶盛父子倆的跪拜,慢條斯理的開口:“我在這等了這麼久,不是來看你們父子倆唱大戲的。”
潘寶盛神色一僵。
他身後原本也想跟著一起跪下,求沈衍之原諒的潘家其他人,都紛紛僵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
“你們就算是想和解,也得按照程序來。在警局裡吵吵嚷嚷算什麼話。”陸警官適時開口:“去旁邊的接待室吧,彆影響了其他人。”
他話一出,沈衍之第一個朝旁邊的接待室走去。
沈衍之一走,潘寶盛繼續跪在地上也沒意義了,他沉著臉站了起來。
潘家幾位兄弟悄悄的問:“老二,這位老板好像不那麼好說話。這可怎麼辦?”
潘彭澤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潘家人都不知道。
剛剛在來的時候,他們商量了一路,然後想出了這麼個跪著求沈衍之原諒的餿主意。
原本他們想著,隻要他們拋出老臉,都跪在沈衍之麵前。沈衍之那麼年輕的一個總裁,總不可能什麼都不顧,真將潘彭澤送局子裡去。
他們想得挺好,可當真的看到沈衍之時,潘家人一個個直接就被對方身上那平靜疏離的冷漠給震住了。
原本他們想著,在潘寶盛跪下後,沈衍之怎麼說也會出手攙扶吧,然後他們一群人都齊齊下跪,求沈衍之鬆口答應和解……結果沒想到,對方矜貴冷淡,對潘寶盛的下跪毫不在意。
倒顯得潘寶盛有些強人所難了。
潘寶盛早就知道沈衍之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他心下沉沉。
苦情計沒用的話,潘家其他人自然也派不上用場了,潘寶盛讓潘家其他親戚都在外麵等著,自己和潘彭澤跟在民警身後走了進去。
沈衍之已經坐在座位上了,他的目光從慫得雙腿發抖的潘彭澤身上一掃而過,公事公辦:“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衍之不得不承認,在看到罪魁禍首竟然是個慫蛋的時候,他內心之前的諸多猜測,全部都在一瞬間歸於平靜。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摸了摸手機。
對方應該並不知道手機精的存在。
民警這邊已經證據確鑿,在潘寶盛忍不住踢了一腳後,潘彭澤兩股戰戰,咽了咽口水,將他派人偷沈衍之手機這件事的動機說了出來:“沈總,你手機被偷一事,是我做的。”
潘彭澤今年二十六歲,大學畢業之後就一直在家。
潘家有錢,潘彭澤沒想過出去打工,隻想著學自家父親投資創業,但是幾次投資創業都失敗了,不僅將潘寶盛給他的啟動資金賠了個精光,還將潘母和潘家爺爺奶奶給他的錢都敗光了。
這兩三年裡,潘彭澤說是一事無成也不為過。
潘寶盛隻有潘彭澤這麼一個獨生子,自然是寄予厚望。
潘彭澤一次又一次投資創業失敗後,潘寶盛免不了有些失望。
直到半年前,潘彭澤又一次失敗、不,那都不能稱之為失敗,而是純純的大冤種,被人用一個空殼公司騙走三百萬之後,潘彭澤終於忍不住,倆父子大吵了一架。
潘寶盛覺得再讓潘彭澤這麼敗下去,家裡再多的錢都會被潘彭澤敗光。
倆父子那一次吵得特彆厲害。
直到整整兩個月之後,倆人的關係才逐漸緩和。
不過,這隻是潘寶盛的想法,他以為父子倆緩和後,那件事情就過去了。但是在潘彭澤的心裡,卻一直有個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