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特如是問道,人走了的話,也沒必要去了,這一天天的,瞎耽誤時間,不過還好,今天還是解決了遺留的隱患,和提督的生意能夠繼續整。
“還在,除了你之外,禁止任何人打擾。”
侍者將李思特送到廂房入口時,便退走了。
隻剩下李思特一個人站在門口,但沒有馬上進去,在準備破冰的小話術。
相當反常識的真相是。
和他媽的影音文字作品不同,沒他媽那麼多死去活來蕩氣回腸的情情愛愛,最快拉近距離的方式就是流氓手段,就是開點葷段子調戲。
但要注意的是,葷段子隻能是以段子本身為主體,是籠統概念的,客觀存在的兩性話題,不能以對方為主體,這樣隻是單純的冒犯,隻剩下流了。可以聊整形隆胸千奇百怪的八卦,對方就會提到自己的看法,對自己的身材是否滿意,但直接說你雷好大,那就是純純的腦癱。
最重要的一點,要確定對方有好感才能這樣做,不然人家大嘴巴呼臉上了,所以顏值是讓人長期受益的優勢。
效果因人而異,而李思特,是蓋代強者。
超算空間開啟後。
模擬出了無數個情景,勝利就在眼前。
李思特推開門後。
超算空間直接崩潰了,腦子一片空白,隻是潛意識在作出反應。
這裡像是經曆了一場惡戰,銘刻著金色符文的劍刃已經碎裂,還有外貌特征與常人不同的兩具屍體。
玻璃窗戶篩下的光束浸透了殘破的窗紗,鮮血染紅所有抽離的花瓣,凋零之物在暗處舒展。
一地狼藉。
盛烈陽光中浮著無數微塵,那襲黑色華服也已經有些殘破,德蕾雅隻是百般無聊的敲打著琴鍵,是李思特從未聽過的旋律,風格有些古早。
直接給李思特整懵了,聯想到雷恩臨死前說的話,自己或許該潤走,他感覺得到,現在屋子裡殺氣很重。
但好死不死的,道林格整他媽個高端場所,整他媽個鉸鏈自動拉縮的入室門,門直接關上了。
李思特人要炸了,現在打開門再走必被這個女人殺!
隻好繼續。
“發生什麼了?”
李思特佯裝鎮靜的問道。
德蕾雅背對著他,良久沒有回話,死一樣的靜默,約莫十多秒。
“你不該在這裡的,時間已經過了,你走吧,讓我自己靜一靜。”
她的口吻相當平淡。
而李思特是究極懂哥,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但這女人心情相當不好,她本來就是在等自己,自己又遲到了,現在可能是什麼臨界點,一點就炸,他是不敢走的。
“那好吧,走之前,我有話要說。我要對前天的事情道歉,我不知道換了主人,理論上來說,我們基本不會搶劫獨居女人,顯得不文明。”
李思特一本正經的說著。
或許是蠢到爆邏輯不是很成立的措辭,因為入室搶劫根本不在文明的範疇內。
德蕾雅這才側過身來。
李思特喉嚨滾了滾,看到這瘋女人眼妝都花了,剛才肯定不好過,這才發現房間顯然是精心布置過,雖然所有花藝置景全被乾爛了,但明顯看得出有些超量布置,被乾爛了地麵都是積雪似的花瓣鋪了一層半根指頭厚。
幸好沒有潤,否則肯定當場暴殺。
“你受傷了?”
德蕾雅站起身來,想要走下台階,但被什麼製止住,扶著鋼琴架。
“來的路上,遇到了上個月得罪的毒販,不算什麼,隻是耽擱了一些時間。”
看好了,解釋之力是這樣用的。
德蕾雅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李思特隻是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眼神暗示著她。
德蕾雅隻是一臉懵的疑惑臉。
李思特看她還沒有懂,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德蕾雅這才發現禮服吊肩一側已經斷了,雖然沒完全敞出來,但也是北緯三十度。
趕緊用緊急措施,用能量絲線吊上。
誤會已經解除,沒有比中途有人截殺還要更好的遲到理由。
那就是說……
但是。
“我是一個吸血鬼。”
德蕾雅不知道自己是抽風還是怎麼的,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說完當即就後悔了。
李思特有些繃不住,但還是繃住了,換成一般人得當場宕機然後發表傻逼看法,然而彆人在社會上經曆的評頭論足比你的看法猛多了,這是普世觀念,改變不了成見的,隻會認為是在糊弄開心,現在顯然不是玩段子的時候,先試探一手。
“我前天就知道了。”
李思特隨口說著。
“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
德蕾雅渴望著答案。
被李思特給逮到了,的確是相當成熟大人的方式,來了就是兩情相悅,沒來就是直接黃了,隻是過程有些曲折,遲到了還有機會補救,正常操作就行。
“額……我船上一些員工,也就是海盜,這些文盲識字率很低,但平時樂意看點書,認字的海盜念給大夥兒一起聽,內容他媽挺變態的。也就是精靈,暗精靈,伊蘇人,還有……吸血鬼之類的,反正花樣挺多挺狠,我也挺樂意聽的其實,實際上我純顏狗。”
李思特隻是潛意識在運作帝術。
“天啊……我在乾些什麼,這些都無關緊要。得趕快給你重新包紮才行,你的傷口裂開了。”
德蕾雅提著裙擺快步走下台階。
“噢。”
李思特的確看到手在滲血。
拆下已經有些鬆動的襯衫布料,德蕾雅撕下裙子的一截,重新包紮上。
兩人距離拉近。
按理來說,生於聖靈曆2469年的人,不會輕易哭哭啼啼。
德蕾雅口吻卻有些隱隱的哽咽。
“是我讓狼人告訴你,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這裡等你,本來我布置得很好,準備了很久的。本來……花很好看的……我也很好看的……對不起。”
那眼眸。
所有鏡麵都通向那翠色的迷宮,撈起溺水的群星,這一刻,任何寶石都成為了贗品。
李思特感覺自己心跳仿佛快了一拍。
發梢的香氣和指間共享的體溫。
仲夏的陽光不再啃食歲月的蛀洞,時間在此刻凝滯。
玫瑰褪去了尖刺,荊棘歸還了鎖鏈,火焰赦免了冰雪。
所有偉大的航行,鐵錨和夢想的遺骸,都沉沒在她的瞳孔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