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後的底牌，他最引以為傲，也是最禁忌的作品，就這麼被對方輕描淡寫地，用一根手指頭，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那扇由特殊記憶合金打造，足以抵擋導彈正麵轟擊的隔離。
在對方那看似隨意的一指之下，連同周圍的牆壁，都如同被無形的神之手抹去的畫作一般，無聲無息地，化為了最原始的齏粉。
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這又是何等匪夷所思的境界。
馬仙洪引以為傲的神機百煉。
他窮儘心血打造的修身爐，在這位如同神明般的道人麵前，脆弱得就像是小孩子用積木堆砌的玩具。
在那黑暗的深處，一股比陳朵的原始蠱毒，還要邪惡、還要混亂、還要令人作嘔的恐怖氣息，如同決堤的深淵魔氣，瘋狂地彌漫而出。
在那黑暗的儘頭，十二個與陳朵有著七八分相似。
但眼神卻空洞、麻木，充滿了純粹毀滅欲望的少女，正緩緩地睜開了她們血紅色的眼睛。
劣化版蠱人。
馬仙洪最成功的，也是最禁忌的作品。
這一刻，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理想、所有的堅持，都在張玄那輕描淡寫的一指之下，被碾得粉碎。
張楚嵐、王也、諸葛青等人更是被眼前這地獄般的景象和那股邪惡至極的氣息。
衝擊得連連後退，臉色煞白，體內的炁都在不受控製地瘋狂預警。
“戒備！”
黑管怒吼一聲，他和哪都通的幾名員工立刻擺出了戰鬥姿態，如臨大敵。
這十二個劣化版蠱人給他們的壓力，甚至比剛才麵對劉當還要恐怖百倍。
然而。
就在這劍拔弩張，仿佛末日降臨的一刻。
張玄，卻連看都沒有看那些緩緩從黑暗中走出的作品一眼。
仿佛那些足以讓整個異人界都為之震動的恐怖兵器。
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群不值一提的塵埃。
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隻是落在大廳中央那個巨大的培養倉上。
落在那個被無數管線束縛，安靜地懸浮在營養液中，仿佛陷入永恒沉睡的女孩身上。
陳朵！
在所有人都被那十二個劣化版蠱人吸引了全部心神的時候，張玄卻邁開了腳步。
他無視了癱軟在地，已經徹底失神的馬仙洪。
無視了如臨大敵，全身緊繃的張楚嵐等人。
更無視了那十二個已經將充滿殺意的目光鎖定在他身上的恐怖蠱人。
他隻是那麼從容不迫地，一步一步，走到了陳朵的培養倉前。
“你想乾什麼？”
癱倒在地的馬仙洪，看到這一幕，終於從無儘的絕望中驚醒。
他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嘶吼。
陳朵是他的原型機是他所有研究的核心，絕對不容有失。
然而，張玄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僅僅是一眼！
馬仙洪就感覺自己仿佛被一座無形的神山鎮壓，喉嚨裡剩下的話，被死死地堵了回去，一個字都再也說不出來。
張玄抬起手伸出那根剛剛才將劉當和合金大門一並抹去的，白皙修長的手指。
對著那厚重的特種玻璃培養倉。
輕輕一點。
“嘩啦——”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也沒有狂暴的能量爆發。
那堅固無比的培養倉，就像是陽光下的冰雪，在一瞬間，悄然瓦解，崩塌，化作無數晶瑩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