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徹底地放棄了思考。
因為他們知道。
自己的那點可憐的智慧已經完全無法,也完全沒有資格去理解眼前這位存在。
究竟是達到了一個何等,匪夷所思的神之領域。
然而就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一股比剛才還要更加恐怖,如同無儘的冰冷的深淵魔氣,猛地從每一個人的心底,瘋狂地滋生,蔓延。
後怕。
無與倫比的,深入骨髓的後怕。
他們真的怕了!
他們害怕這位晉升之後,變得更加強大。
更加超然物外的神明,會覺得這個渺小的充滿了紛爭與愚昧的凡人世界已經再也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東西了。
他們害怕,他會像傳說中的那些上古大能一樣,在功德圓滿,大道得成之後便直接拍拍屁股,破碎虛空,白日飛升。
徹底地離開這個世界。
他們怎麼辦?
整個異人界又該怎麼辦?
趙方旭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
他那張總是充滿了智慧與謀略的臉,在一瞬間血色儘褪變得比死人還要慘白。
他剛剛才從張玄的口中得到了一絲解決異人界危機的希望。
可現在這絲希望卻仿佛即將要被神明無情地掐滅。
他感覺自己仿佛是一個即將溺死的人。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可轉眼間這根稻草卻變成了一條即將要騰空而去的九天神龍。
這種從天堂墜入無間地獄的落差感。
幾乎要將他這位,執掌了公司數十年的梟雄給徹底地壓垮。
王也自然也非常不好受。
如果師伯直接離開。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做什麼。
這比殺了他們,還要讓他們感到痛苦,感到絕望。
而張楚嵐更是直接,再次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這一次不是裝的。
是發自內心的恐懼與絕望。
“師叔!師叔啊!您不能走啊。”
“您要是走了,我可怎麼辦啊!我就是個無依無靠的野孩子了啊。”
“您看看我,我上有八十歲老爺爺下落不明,旁邊還有一個失憶的一根筋的寶寶姐需要照顧,我太難了啊。”
“
他哭的是撕心裂肺。
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就仿佛,張玄不是要飛升而是要拋妻棄子一般。
然而就在眾人都已經被這股無儘的絕望給徹底淹沒的時候。
那個被眾人死死抱住大腿,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的始作俑者張玄。
卻突然伸出手,有些嫌棄地將張楚嵐那顆沾滿了鼻涕和眼淚的腦袋從自己的道袍上推了開去。
他看著眼前這群,一個個哭喪著臉,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的可憐蟲。
他那雙深邃如星空的眸子裡,閃過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無奈。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因為害怕他離開,而哭成這副德行的。
“行了。”
他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安定人心的奇異力量。
瞬間讓所有人的哭喊聲戛然而止。
“誰說我要走了?”
張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用一種仿佛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語氣,說道:
“你們不是說,異人界有危機嗎?”
“正好。”
“我剛剛晉升,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穩固一下,這個世界的法則對我這具新身體的適應性。”
“你們還有那些藏在暗處的老鼠都太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