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愚心中一沉,這些黑影他認得,正是魔宗之人。當年他吸納魔宗秘術,便被這些人追殺至今。沒想到,他們竟也得知了玄冰髓的消息。他握緊劍柄,指節發白,心中卻掠過一絲疑惑:魔宗如何知曉玄冰髓的位置?莫非……他不敢再想下去,如今唯有拚死一戰。
“交出玄冰髓,我等可留你全屍。”黑袍人聲音沙啞,仿佛來自地獄,每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讓人仿佛置身於九幽煉獄之中。
丁愚冷笑一聲,將昭兒護在身後,劍尖直指魔宗眾人:“想要玄冰髓,先問過我手中的劍!”說罷,他拔劍出鞘,劍光如雪,瞬間斬向為首的黑袍人。劍光破空,帶起一陣刺耳的呼嘯聲,仿佛要撕裂這極地的寂靜。黑袍人卻早有準備,雙手一揮,無數黑霧凝聚成觸手,如一條條猙獰的毒蛇,纏繞住丁愚的劍。與此同時,其餘黑袍人紛紛出手,各色魔功鋪天蓋地而來,有血紅色的魔焰,有墨綠色的毒霧,有黑色的雷電,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將丁愚籠罩其中。
丁愚咬牙苦戰,一邊要護住昭兒,一邊要抵擋魔宗眾人的攻擊。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邪異氣息卻愈發躁動,仿佛要破體而出。他深知,再這樣下去,自己和昭兒都難逃一死。他每揮出一劍,都感覺體內的邪氣在瘋狂湧動,仿佛有無數惡魔在耳邊低語,催促他徹底釋放這力量。但他不能,他不能讓昭兒看到自己墮入魔道的樣子。
“昭兒,為師隻能拚死一試了。”丁愚心中默念,突然將體內最後一絲內力注入昭兒體內,將她推向遠處。昭兒如斷線的風箏般飄向遠方,他最後望了一眼她的背影,那眼神中充滿了無儘的眷戀與不舍。隨即,他仰天大笑,笑聲中帶著幾分悲壯與決絕,周身邪氣暴漲,竟主動引動體內魔功,與魔宗眾人同歸於儘。
“想殺我師徒,你們也得付出代價!”
魔宗眾人見狀,紛紛色變,想要後退卻已來不及。丁愚的劍氣與邪氣交織,化作一道毀天滅地的風暴,席卷整個冰原。冰原瞬間崩塌,玄冰髓所在的冰山也被卷入其中,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仿佛天地都在為這場決戰而震顫。風暴中,丁愚的身影漸漸模糊,他仿佛與邪氣融為一體,成為了毀滅的化身。他最後看到的,是昭兒被送出風暴外的身影,以及她眼中無儘的驚恐與悲傷。那眼神,如一道利刃,深深刺入他的心中。他想大喊,想告訴昭兒不要害怕,可喉嚨卻被邪氣堵住,發不出一點聲音。
風暴過後,冰原一片狼藉。昭兒跌坐在冰麵上,淚水模糊了雙眼。她拚命地想要爬起來,回到師父身邊,可雙腿卻像被凍住了一般,動彈不得。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風暴中心那漸漸消散的身影,心中充滿了無儘的絕望。突然,一道淡青色的光芒從風暴中飛出,落在她麵前。那是一塊散發著寒氣的冰晶,正是玄冰髓。冰晶中,隱約可見丁愚模糊的麵容,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
昭兒顫抖著雙手捧起玄冰髓,淚水滴落在冰晶上,瞬間凝結成冰。她緊緊抱住冰晶,仿佛抱住師父最後的溫暖。她知道,師父沒有死,他的意誌永遠留在這塊玄冰髓中。她抬起頭,望著遠方漸漸散去的黑霧,眼中燃起了一團怒火。
昭兒攥緊玄冰髓的手背暴起青筋,指甲幾乎要摳進冰晶裡。她忽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低語:“昭兒,為師不能陪你走下去了……但你要記住,這玄冰髓中封存著為師畢生修為,待你參透其中玄機,便能……”記憶如刀鋒割裂心口,她猛地抬頭,眸中怒火燒得愈發熾烈,仿佛要將天際殘留的黑霧焚儘。
遠處,黑霧褪去後顯露出一片焦土廢墟,那是師門駐地——雲崖宗。曾經仙鶴翱翔、靈泉潺潺的仙山,此刻隻剩斷壁殘垣。她踉蹌著站起身,玄冰髓在懷中泛著幽幽藍光,映得她臉色慘白如紙。突然,廢墟深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昭兒瞳孔驟縮,那是留守宗門的小師弟阿青的聲音!
她足尖點地,施展輕功疾馳而去。殘破的回廊間,三個黑袍人正圍著小師弟,其中一人手中握著的,竟是師門鎮派之寶——七星劍!阿青衣衫襤褸,嘴角溢血,卻仍死死護住身後的一口青銅古棺。“小畜生,交出雲崖宗秘典,否則……”為首的黑袍人話音未落,昭兒已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手中冰晶化作一道寒光,直刺其背心!
“師父!”阿青驚呼出聲。昭兒這才驚覺,自己竟不自覺地使出了師父獨創的“玄冰刺”招式。黑袍人反應迅捷,側身避開要害,冰刃卻仍在他肩頭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他暴怒吼道:“雲崖宗餘孽,竟敢偷襲!”話音方落,其餘兩人同時攻向昭兒,刀光劍影中,昭兒卻覺體內一股寒流湧動,玄冰髓的溫度竟在逐漸升高,藍光愈發刺目。
她咬牙硬扛下兩記重擊,借力後躍,將玄冰髓高舉過頭。冰晶中驟然迸射出萬丈光芒,師父的虛影在光暈中若隱若現。“逆徒!爾等竟敢趁我閉關,屠我滿門!”虛影的聲音如驚雷炸響,黑袍人麵色驟變。為首者嘶吼道:“傳聞雲崖宗主修成‘冰魄歸元’之境,今日便要驗證真假!”三人竟同時結印,地麵湧出無數陰煞黑蛇,張著獠牙撲向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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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關頭,昭兒將全身靈力灌入玄冰髓。冰晶轟然炸裂,化作漫天冰棱,每一枚都裹挾著師父的殘念。冰棱如暴雨傾瀉,黑袍人瞬間被冰封成三尊冰雕。昭兒踉蹌跪地,大口喘氣,卻聽見青銅古棺中傳來細微的異響。阿青顫抖著推開棺蓋,一封泛黃書信顯露出來,上書“昭兒親啟”四字。
昭兒顫抖著拆開書信,師父熟悉的筆跡躍然紙上:“昭兒,若見此信,為師已遭奸人暗算。雲崖宗千年基業,不可毀於一旦。玄冰髓中封印著‘冰魄重生’之術,需以心頭血為引……切記,為師之仇,必報;雲崖之魂,永存!”信末,一滴乾涸的血跡觸目驚心。她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玄冰髓碎片上,藍光驟然衝天而起,她的眼眸轉為冰藍,周身寒氣凝結成霜。阿青驚恐後退:“師姐……你的眼睛!”昭兒卻渾然不覺,她緩緩站起身,望向天際漸起的烏雲,喃喃道:“師父,昭兒明白了。這仇,不僅要報,更要讓那幕後黑手,血債血償!”
可就在她話音未落之時,遠處天際忽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嗡鳴。昭兒心中警兆突生,她猛地抬頭,隻見烏雲深處,一道血紅色的符文正緩緩浮現,符文中心,一雙猩紅的眼睛若隱若現。那眼睛仿佛穿透虛空,直直鎖定了她手中的玄冰髓碎片。
“不好!是血魔宗的追魂印!”阿青突然驚叫出聲,聲音裡帶著難以抑製的恐懼,“當年師父正是為壓製這邪物才閉關參悟冰魄歸元之術……難道,難道滅門之事與血魔宗有關?”他話音未落,那血色符文已化作一道流光,直直朝著昭兒激射而來!
昭兒本能地將玄冰髓碎片擋在身前,冰藍光芒與血色符文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她整個人被氣浪掀飛,重重撞在殘破的殿柱之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可她絲毫不敢鬆懈,掙紮著爬起身來。那血色符文被冰晶暫時阻擋,卻並未消散,反而在空中不斷扭曲,凝聚成一隻血色巨爪,朝著青銅古棺抓去。
“絕不能讓他們得逞!”昭兒嘶吼著,強提體內僅剩的靈力,周身寒氣暴漲,竟在身前凝結出一道冰晶屏障。血色巨爪狠狠拍下,冰晶應聲碎裂,但昭兒趁機將阿青和青銅古棺一同拽到身後。她咬緊牙關,再次將靈力灌入玄冰髓碎片,冰藍光華暴漲,竟在廢墟之上凝結出一道巨大的冰晶結界,將三人籠罩其中。
“師姐,這結界撐不了多久的!”阿青的聲音帶著哭腔。昭兒望著結界外瘋狂攻擊的血色巨爪,心中明白,今日或許就是她的死期。可她的眼神卻愈發堅定,她緩緩伸手,將玄冰髓碎片貼在心口,喃喃道:“師父,若要以性命為代價,昭兒絕不猶豫。”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冰晶之上,霎時間,藍光化作紫電,將整個結界染成詭異的幽紫色。
“冰魄歸元,以魂為引!”昭兒仰天怒吼,聲音中帶著決絕的悲壯。她的身軀開始變得透明,冰晶結界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擴張,竟將血色巨爪整個凍結在內。黑袍冰雕中的三人突然發出淒厲的慘叫,他們的身軀竟開始寸寸結冰,從內而外,直至化作三尊晶瑩剔透的冰雕。
“不……不可能!冰魄歸元不是尚未大成嗎?”為首的黑袍人在徹底冰封前,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昭兒的身軀已經近乎完全透明,唯有心口處,玄冰髓碎片正散發著柔和的藍光。她望著阿青,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意:“師弟,帶著秘典和師父的遺誌,活下去……替我,替雲崖宗,看這江湖……”話音未落,她的身軀已化作無數冰晶,隨風飄散。
阿青跪倒在地,痛哭失聲。可就在此刻,飄散的冰晶中,突然飛出一滴冰藍色的血珠,直直沒入青銅古棺之中。棺內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緊接著,一道冰藍色的光芒衝天而起,在廢墟上空凝結成昭兒的虛影。虛影望著遠方血魔宗的方向,眼中燃起的是比方才更加熾烈的怒火:“血債血償,此誓,天地為證!”
天際烏雲散去,陽光終於穿透雲層,照在昭兒漸漸淡去的虛影上。阿青握緊手中的秘典,擦乾眼淚,望著師姐消失的方向,堅定道:“師姐,你放心,阿青定會將雲崖宗的火種傳遍天下!”遠處,一隻仙鶴的哀鳴劃破長空,仿佛在回應著他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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