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聲裹著血沫,記憶洶湧而來——
雲夢澤雨夜裡鑽入脊椎的陰寒;
考場上親手撕裂同胞咽喉的觸感;
還有武玥被菌毯吞噬前,他嘴角揚起的弧度。
陸凡慢慢走到他的身前。
天人合一狀態已經消失。
他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消散,意識開始變得昏沉。
於磊看著眼前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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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凡的白衣映入他開始渙散的瞳孔。
少年周身金芒未散。
發梢還沾著星淵使徒的紫血。
於磊的視線掠過他染血的衣角。
恍惚間看到十八歲參軍那日——
武擎將勳章彆在自己的胸口的場景。
他看著自己正在湮滅的肉身,對著陸凡開口了。
“雲夢澤那夜……我要是死去就好了……”
破損的胸腔裡,新月狀結晶正隨著話語明滅。
他的指尖顫抖著撫過肩章。
“我對不起……對不起國家……”
記憶在瀕死的神經中再次閃回——
當年他入伍時,正是武擎帶的他,於磊記得武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華夏軍人可以死,但脊梁不能彎!」
想到這裡,他表情又痛苦了幾分。
這時,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衣櫃第三層……”於磊的喉管發出破風箱般的嘶鳴,潰爛的左手突然死死抓住陸凡手腕。
皮膚接觸的刹那,軒轅劍的淨化之力讓他渾身騰起青煙。
他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
“紅色鐵盒……給玥丫頭……”
陸凡注視著這個曾經挺拔如鬆的軍人——
此刻對方脊梁扭曲成詭異的弧度,右半邊身軀正在化為流沙,左眼卻亮得驚人。
那些沸騰的深淵能量在劍光中蒸發,露出被啃噬得千瘡百孔的靈魂。
於磊雖然和自己談不上交情。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這次災難的源頭。
但。
他感受到。
這個男人此刻比任何人都要痛苦。
而且。
於磊。
要死了……
他的劍隻能淨化汙染。
不能救人。
於磊凡人的肉體,根本承受不了赫洛斯的力量。
哪怕陸凡敗亡,赫洛斯正常離開。
於磊的身體也會崩潰,然後死亡。
陸凡不管怎麼說,也是生活在華夏。
內心中是尊重這些保護國家的軍人。
此刻,麵對於磊,他並不想說什麼指責的話。
他單膝點地按住他潰散的肩頭。
看著於磊的眼睛,正想說話時,於磊又開口了。
“是枚子彈殼。”於磊咧開嘴角,黑血順著崩裂的牙齦淌落,“她七歲那年……說想要當神槍手……”
流沙化的右眼突然淌下一行清淚,衝開臉頰乾涸的血汙,“我偷藏了演習的彈殼……想等她考上軍校……”
「然後親自送給她」
這後半句於磊沒說。
因為他沒有機會,也沒有臉麵再麵對故人。
陸凡的劍尖輕輕點地,山河虛影漫過於磊逐漸透明的身軀。
那些被淨化的紫黑色能量化作螢火,照亮了他殘存的人類麵容。
“武玥會帶著你的勳章走進軍校禮堂——我保證。”
少年的聲音很輕、很輕。
於磊笑了。
“真好……”
仰頭望著結界外透進的月光,最後一絲人類麵容在星光中舒展。
左手軍徽突然亮起微光。
淨化之力漫過他心口的刹那,右臂徹底化為流沙,隨風飄散。
陸凡——
看著他用最後的力量將軍徽按在心口。
看著那具扭曲的軀體在月光中一寸寸消散。
“今晚的月亮……和參軍那晚一樣圓……”
風卷起他未說完的歎息,軍徽“當啷”落在焦土上。
陸凡拾起徽章時,發現背麵刻著小小的“華夏”二字,邊緣還留著反複摩挲的光澤。
遠處的熔岩海仍在沸騰,少年卻覺得戰場突然寂靜得可怕。
他望向結界外浮動的人影,忽然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喊聲。
外麵是在歡呼嗎?
是有人在往這裡來嗎?
軒轅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脊燧人取火的圖騰亮如烈日——
那些戰死的、活著的、消逝的光,此刻都成了劍鋒上跳動的火苗。
眩暈感再次襲來,陸凡感到視線逐漸變得漆黑。
突然,深淵結界開始震顫,猛地向內坍塌。
十公裡的結界開始收縮。
看上去要將陸凡壓死在結界中。
陸凡看著暴動的能量,無奈的笑了。
“這深淵,真是他娘的操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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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本人從時空裂縫探出半截身子,淦!卡文卡在深淵老巢了!】
【五星好評就爆更砍穿十八層!】
【突然被觸手拽回)】
【讀者大大,你們倒是快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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