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碾過焦土。
輪胎與碎石摩擦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刺耳如刀。
自從陸凡出手擊殺那數百名北美大兵,衝破關卡後,他便沉默不語。
楚烈機械地盯著導航屏幕,猩紅的路線直指科羅拉多大裂縫。
他雙手緊握方向盤。
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汗水順著掌心滲出。
他心中清楚,這次的舉動可能已捅破天,甚至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大禍。
大長老臨行前告訴他,一切聽從陸凡指示。
甚至——
獻出生命。
即便是沒有這番叮囑,楚烈也會毫不猶豫地執行。
他曾親眼見證陸凡,在華夏締造的神跡。
那份震撼深深刻入骨髓。
作為軍人,他更明白陸凡對華夏的意義——
他是希望,是火種。
因此,他暗下決心,若真要麵對軍事法庭。
他將一人扛下所有罪責,絕不讓陸凡受到半點牽連。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陸凡開口了。
“這個車上有行車記錄儀嗎?”
楚烈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亮光,猛地反應過來。
剛剛的混亂讓他亂了方寸,竟忘了如此關鍵的細節。
有行車記錄儀在手,便能證明他們並非無故殺人。
而是迫於無奈的正當防衛!
至少在軍事法庭上,還有一線回旋餘地。
“陸少將,有行車記錄儀!這樣就能證明我們行為的正當性!”
他的語氣中,透出幾分壓抑不住的興奮。
“正當性?”
陸凡搖搖頭不再回應。
正義?
從來都是掌握在,有權有勢的人手中。
這個道理自己早就懂了。
對這種無聊的東西,並沒有什麼想法。
北美方麵一定會以此大做文章。
抹黑自己和華夏的形象。
自己被華夏政府搭救養大。
現在代表華夏,在外執行任務。
形象這種東西,雖然自己不在乎。
但是於情於理,也不能任由他國抹黑。
這個記錄儀能證明自己,不是無緣無故出手就行了。
北美認不認這證據,對他而言無關緊要。
早在下飛機時。
他就從那些記者和士兵的眼神中。
嗅到了濃濃的敵意——
那是根深蒂固的惡意,與今日之事無關,不過是兩國博弈的冰山一角罷了。
至於北美會不會狗急跳牆,用重型武器對付他?
陸凡冷笑一聲。
至少眼下,深淵危機在前,任何理智的國家都不敢輕舉妄動。
大長老的援軍已在路上,兩國現在因他開戰?
絕無可能。
因此,他才能如此淡然自若。
思緒未落,前方驟生異變。
二十三名不同國籍的士兵,從黑暗中跌跌撞撞地狂奔而來。
作戰服上沾滿血汙與泥垢。
他們氣喘籲籲,眼中滿是驚惶。
手臂揮舞得像溺水之人抓向救命稻草。
一個滿臉橫肉的北美士兵,帶頭擠到路中央。
嘴裡嚼著煙草,唾沫橫飛地吐在地上。
黏稠的涎水混著血跡散發惡臭。
他斜眼瞥向越野車,咧開一口黃牙,囂張地喊道。
“停車!載我們一程!快他媽的停下!”
楚烈剛要開口詢問,陸凡已冷冷打斷。
“彆管他們。”
地圖顯示,此處已距裂縫十五裡,早已脫離危險區。
這些家夥不過是些貪生怕死的逃兵,見危機已過。
便涎著臉想搭順風車逃得更快些。
陸凡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種人,不值得他浪費半分精力。
楚烈依言猛扭方向盤,越野車劃出一道弧線,試圖繞過這群攔路的烏合之眾。
誰知那北美士兵竟獰笑一聲,從腰間掏出手槍。
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車頭,惡狠狠地吼道。
“停下!不然老子開槍崩了你們!”
他手指扣在扳機上,眼中滿是挑釁與殺意。
身後的士兵也紛紛舉槍,槍口猩紅的激光點在車身上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