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羅拉多大裂縫的最深處。
僅存的兩位深淵暴君,懸浮在這片法則的墳場之中。
混沌肉塊納克薩羅斯,那不定形的龐大軀體似乎比之前更加膨脹了幾分。
構成祂身軀的億萬複眼閃爍著深邃的幽紫光芒,仿佛飽餐後的饕餮,透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滿足感。
祂能清晰地感覺到,薩格瑪隆的狂暴火源和克裡斯緹娜的冰霜法則碎片。
正在與自己混沌的本質緩慢融合,讓祂對這個脆弱的三維世界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時空觀測者澤爾塔羅斯則依舊沉默。
祂似乎在進行著某種恒定的、超越凡俗理解的複雜演算,對周圍的一切變化都漠不關心。
“概率為七成。”澤爾塔羅斯冰冷的聲音如同數據流,直接在納克薩羅斯的意識中響起,“我們其中一位,以接近完整的力量降臨現世,抹殺那個陸凡的成功率。”
“僅僅七成?”納克薩羅斯的億萬複眼同時閃爍了一下,無數張大小不一的嘴巴發出低沉而詭異的輕笑,充滿了不屑與嘲弄,“澤爾塔羅斯,你的計算還是那麼保守,也太……無趣了。”
“直接殺死他?不,那太便宜他了,也太……浪費了。”
納克薩羅斯的語氣陡然變得冰冷而充滿惡意。
“赫洛斯大人讓我們入侵這個位麵,可不僅僅是為了毀滅。”
祂的億萬瞳孔轉向虛空某處,仿佛穿透了無儘的維度,看到了藍星上正在上演的混亂與猜忌。
“看著一個充滿希望的文明,在恐懼、猜忌和內鬥中一步步走向沉淪;看著那些自詡高尚的靈魂,在欲望的泥沼中掙紮、扭曲,最終徹底腐化……這,才是深淵真正的樂趣所在啊!”
澤爾塔羅斯依舊沉默,周身的時間線光芒流轉不定。
似乎在推演著納克薩羅斯所描述的,那令人不寒而栗的文明毀滅場景。
納克薩羅斯毫不在意同伴的反應,繼續以一種智珠在握的傲慢姿態,闡述著祂那陰險而宏大的計劃。
祂的語氣帶上了一絲病態的興奮。
“它們的隕落,徹底激化了人類內部的矛盾。那個叫布萊克的北美首座,我已經在他的心臟裡,埋下了猜忌和分裂的種子。‘毒蛇聯盟’?嗬嗬,多麼貼切的名字。”
“我們隻需要坐山觀虎鬥,欣賞這些自詡聰明的碳基生物,如何在猜忌和恐懼中互相撕咬,最終將那個所謂的‘火種’徹底掐滅。”
澤爾塔羅斯周身的時間線光芒微微一滯,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關鍵信息,但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納克薩羅斯對同伴的沉默習以為常,祂享受這種獨自掌控棋局的感覺。
“當然,我們也不能完全指望那些愚蠢的人類。”祂的混沌肉塊開始蠕動、變形,仿佛在醞釀著更加恐怖的陰謀,“殺死陸凡?那隻是最簡單、最粗暴的手段。我要做的,遠不止於此。”
“我要化身千萬,如同最細微的塵埃,潛入他們引以為傲的文明社會。滲透他們的網絡,扭曲他們的信息,放大他們的恐懼,挑撥他們的矛盾,誘發他們內心最原始的貪婪……”
“我要讓國家與國家反目成仇,讓民族與民族互相仇視,讓父子相殘,讓兄弟鬩牆!我要讓信任變成最可笑的謊言,讓希望化為最絕望的泡影!”
“到那時,”祂的目光仿佛再次鎖定了陸凡的虛影,“就算他陸凡再強,又能如何?失去了文明的支撐,失去了同胞的信任,甚至被自己守護的人類視為異端、視為威脅……他那所謂的‘火種’,又能燃燒多久?最終,他隻會被自己守護的世界所吞噬、所遺棄!”
“這才是我,為赫洛斯大人獻上的,最完美的劇目!”
說完,納克薩羅斯最終化作了一縷極淡的黑色霧氣。
這縷黑霧輕盈地飄向維度裂隙之外,仿佛融入了無儘的虛空。
隻留下最後一句冰冷而充滿惡意的話語,如同詛咒般在混亂的地下中回蕩:
“那麼,澤爾塔羅斯,好好欣賞我為你,也為這個可悲的世界,準備的這場……盛大而華麗的……文明的葬禮吧。”
維度裂隙深處,再次恢複了死寂,隻剩下時空觀測者澤爾塔羅斯孤寂的身影。
以及那十二條依舊在緩緩流轉、預示著未知未來的時間線。
……
華盛頓特區,清晨的陽光艱難地穿透彌漫的硝煙與塵埃。
將這座剛剛經曆過毀滅性打擊的城市,映照得如同末日後的廢墟。
陸凡孑然一身,行走在滿目瘡痍的街道上。
腳下是破碎的水泥塊、扭曲的汽車殘骸、以及燃燒後留下的焦黑印記。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氣味,偶爾還能看到遠處升騰的黑煙,以及聽到零星傳來的、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止的警報聲。
街道上幾乎看不到行人,偶爾有幾個驚恐慌亂的特勤人員或工作人員。
看到陸凡的身影時,都如同見了鬼一般,發出短促的尖叫,然後連滾帶爬地躲進旁邊的建築廢墟裡,再也不敢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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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凡對此視若無睹,他的腳步沉穩而堅定,目標明確——
五角大樓。
他知道,僅僅摧毀白宮,並不足以徹底震懾北美。
那裡更多的是政治象征意義。
而五角大樓,才是北美真正的軍事核心,是這個龐大戰爭機器的大腦和心臟。
隻有將這裡也徹底踩在腳下,才能讓那些隱藏在幕後的毒蛇,真正感到疼痛,真正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