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城停留了三日之久。
期間田青文時常主動來找陳鈺,借著替父親治傷的名義,語氣愈發親熱。
而對程靈素,也是一口一個“嫂夫人”“靈姐姐”叫著,還會主動邀請程靈素去街上買新衣服。
而麵對田青文時不時的試探,程靈素牢記陳鈺之前囑咐過的虛應故事。
田青文送她什麼接什麼,但一旦涉及陳鈺的來曆,就有些為難的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陳鈺沒跟她說。
田青文臉上掛著笑,稱讚陳鈺神秘,心裡卻不由得輕視起了程靈素。
想來也是,就對方這副相貌,無非是陳鈺在遊曆清國的時候發了善心。
若非會些醫術,留在身邊能有點用處,早就一腳踹了這黃臉婆。
見程靈素並非妒婦,於是得寸進尺,在陳鈺麵前愈發大膽,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
第四日,田歸農實在是擔心自己離開天龍門日久,門內不寧,於是硬著頭皮打算立刻北上返回天龍門。
在他的授意下,曹雲奇等人替他準備了一輛馬車。
緊隨著陳鈺程靈素,出了古城。
同程靈素策馬於山間行進。
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金手鐲,她忍不住微笑調侃:“這便宜嫂夫人當得真有趣,進城時還是鄉下丫頭,出來的時候已經成地主老財了。”
程靈素性格樸素,得無嗔大師真傳,醫術高超的她其實真想賺銀子,也並非難事。
但慈悲心腸的她之前在鄉間替人治病時,往往不收取任何報酬。
按照她自己的話來說,隻要餓不死,錢財再多對她來說也沒多大作用。
說起田青文,還是忍不住輕歎,這天龍門身為北方豪強,這麼多年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他們的田掌門在清廷有不小的關係。”
陳鈺握住韁繩,邊走邊道:“說來說去,還是韃子占據了河山,才由得這些奸詐小人放肆。”
程靈素不懂政治,隻記得師父曾對她說過,韃子入關之後在各地犯下累累血案,殺的人頭滾滾。
江南一帶,許多地方都被殺成了白地。
同田歸農這些江湖上的敗類同流合汙,以江湖製江湖,也是他們的傳統手法了。
畢竟到處搞事的天地會、紅花會、金蛇營等江湖勢力確實讓他們感覺很棘手。
連著走了一天,這邊多山林,沒有鎮子、村莊暫歇。
傍晚時分,陳鈺與程靈素停下腳步,在條溪流邊準備紮營休息。
陳鈺拔出倚天劍。
長劍出鞘,隻見劍光飛舞,不多會兒便抱了許多整齊的木條回來。
插在地上,很快便搭了個簡易小屋。
程靈素跟他要了外袍,去溪邊清洗。
回來時,見那白馬正乖巧的用頭蹭黑馬的脖子。
高出白馬一大截的烏騅目不斜視,眼神堅毅的如同自家主人一般,噦噦的讓白馬滾遠點。
陳鈺已經生起了火,拿了些攜帶的肉乾插在旁邊烤。
轉頭沒好氣道:“西格馬是吧,去去去,滾一邊去。”
烏騅對他吐了口唾沫,見陳鈺要追出來,撒腿就跑,白馬也跟著追了出去。
程靈素不禁莞爾,將陳鈺的外袍放在火旁晾曬,有些好奇道:“陳大哥,你這馬為什麼總是吐口水,它害了病嗎?”
“心理疾病。”陳鈺聳了聳肩膀。
說這馬剛跟自己時不這樣,後麵自己因為很要緊的事去曼陀山莊,不小心將它忘了,也就三個月,回來就這樣了。
“臭毛病,這一路也不知呸過多少人。”
陳鈺不禁吐槽,旋即瞧著她笑:“但就是不吐你,它挺喜歡你的。”
程靈素在火堆旁坐下,小心打理著自己的七星海棠,笑道:“它是怕這個,馬匹啊,牛羊啊,有時候對毒物的感知比人更敏銳。”
聽見遠處傳來動靜,她微微抬起頭,側過身看去。
原來是田青文等人趕到。
瞧見這邊的火光,田青文雙眸一亮,立刻下馬,叫眾人停下,今晚就在附近露營。
自己則笑眯眯的跑上來,似嗔似怨道:“陳哥哥,你跟靈姐姐的馬腳力也太好了,叫小妹追也追不上,還以為你們丟下我先走了呢。”
程靈素同陳鈺對視一眼,起身輕笑:“哪有,田小姐待我夫妻二人這般好,縱使要走,也會提前跟你打招呼才是。”
說罷小臉微紅。
總覺得這“夫妻”二字,自己說的愈發順暢了。
“我想也是~”
田青文微微彎腰,水汪汪的眼眸撲閃撲閃,撅著嘴道:“陳哥哥,你可是答應過小妹的,咱們一起北上,可不準丟下我~”
“你們的馬太慢了。”
陳鈺似是有些不滿,淡淡道:“這是山地,可能還好些,待出了山,進了平原地帶,你們要追上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我不管~”
田青文輕輕抱住陳鈺的手臂,嬌滴滴,可憐兮兮道:“陳哥哥,你可彆丟下青文,爹爹現在可離不開你。”
“咳,咳咳。”陳鈺咳嗽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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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文才俏臉一紅,故作羞赧,依依不舍的撒開他的手。
有些歉疚的對程靈素道:“對不起,靈姐姐,小妹太擔心爹爹了,有些失態。”
“沒事兒。”
程靈素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繼續彎腰照料花朵。
這大度的表現更是增長了田青文對她的輕視。
【惡念一:嘻嘻,有自覺最好,你這樣的女子怎配得上陳哥哥這般出眾的男人,還是早早把正妻的位置讓出來吧~】高級獎勵
抬起頭,嬌豔欲滴,聲音輕柔道:“陳哥哥,我還沒騎過那麼威風的馬呢,你改日帶我騎騎你的馬成不成?”
“改日吧。”
陳鈺不置可否,視線注意到匆匆趕來的曹雲奇和陶子安,似笑非笑道:“晚些時候來拿藥,彆讓你曹師哥還有你子安哥哥等急了。”
田青文見曹雲奇等人也來了,這才停止糾纏,笑吟吟的道了聲好。
轉過身,快步走到兩人麵前,準備安撫自己的魚塘。
回到天龍門眾人的隊伍,大夥兒生火的生火,紮帳篷的紮帳篷,熱火朝天。
唯有曹雲奇和陶子安始終挎著個臉。
田青文對那姓陳的親昵的態度令兩人極度不安。
這也讓素來勾心鬥角的兩人暫且放下了彼此的矛盾。
曹雲奇性格火爆,對比還在旁敲側擊詢問田青文的陶子安,也更沒有耐心些。
吃完飯不久,就將田青文叫到林間,沉聲喝問:“師妹,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看上那姓陳的了!”
見他臉色陰沉,一副要發作的模樣。
田青文卻是不慌不忙,抿了抿嘴唇,表現的有些委屈:“師哥何出此言?”
曹雲奇本就憋著一肚子火,眼睛瞪的老大,厲聲道:“你當我是瞎子麼?自打此人出現後,你恨不得一直纏在他身邊。”
“原來師兄是覺得我冷落了你。”
田青文微微一笑:“是也不是?”
曹雲奇被她整的沒脾氣,扭頭哼了一聲,拿著刀對著旁邊的鬆樹一通亂砍。
田青文見他不說話,嬌俏的臉蛋上笑意更深,扁扁嘴道:“那你替我想想行不行?我有什麼辦法,現在是爹爹離不開他,是爹爹求著不讓他們兩個走,咱們做女兒的,做徒兒的,是不是得孝順,那陳哥...”
見曹雲奇眼神立刻變得凶狠,田青文噗嗤一笑:“好啦,陳大夫,師兄,他夫妻二人若是走了,路上爹爹傷情反複,有個三長兩短,咱們該怎麼辦?你能保證爹爹能安然無恙的回到天龍門麼?”
“我...”曹雲奇一時語塞,將手揣在胸口,淡淡道:“不管師父能不能活著回去,我都保你後半生無憂就是了。”
“師哥~”
田青文有些無奈的抿了抿嘴唇:“我知道你待我好,可爹爹若是真死在路上,南宗的殷吉、北宗的阮師叔,哪個是你能應付的,你待我很好,我也得為你考慮才是。”
看著這嬌媚動人的師妹,曹雲奇心頭一熱,卻依舊板著臉。
大聲道:“那好,你發誓,今生今世,絕不準跟那姓陳的,還有陶子安好。”
田青文一怔,尚未開口,陶子安便從右側的樹後跳了出來,怒不可遏的罵道:“曹雲奇,你這狗娘養的,青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逼她說什麼?”
“子安哥哥~”田青文驚呼。
說時遲那時快,陶子安已經跟曹雲奇扭打在一起。
聽見響動,其他天龍門弟子也圍攏了過來。
這麼大的動靜終究是驚動了馬車中休息的田歸農。
得知自己的大弟子跟陶家小子失和,不得已,忍著痛下車調解。
訓斥了曹雲奇幾句,又對陶子安說,與陳鈺同行,完全是他的意思。
兩人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