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十八歲小王爺的終曲悲歌
公元424年七月,江南的天氣悶熱得能擰出水來,知了在樹上扯著嗓子抗議,仿佛預感到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十八歲的廬陵王劉義真,曾經的帝國“準繼承人二號種子選手”,此刻正蔫頭耷腦地走在流放新安的路上。一紙詔書把他從尊貴的王爺擼成了平頭老百姓庶人)。這位爺大概還在琢磨:“我不過就是喜歡吟個詩、喝個小酒、交幾個文化人朋友,招誰惹誰了?”可惜,答案很快就來了。權臣徐羨之派出的“快遞員”快馬加鞭趕到新安,送的可不是慰問品,而是一道冰冷的“催命符”。刀光一閃,劉義真年輕的生命瞬間定格在十八歲。他倒下時,手裡大概還攥著點對風花雪月的念想,以及對這操蛋權力遊戲的深深困惑——這盤棋,我到底下錯了哪一步?
第一幕:長安曆險記——十一歲“熊孩子”的災難片現場416–418年)
時間倒回義熙十三年417年),長安城剛換了主人。北伐大神劉裕帶著他的“掛件”——年僅十一歲的次子劉義真,意氣風發地踏進了這座千年古都。小家夥看著老爹威風凜凜,估計心裡正美滋滋地想著:“當將軍的兒子真拉風!”他爹劉裕也確實夠意思,給他封了個“桂陽縣公”,食邑千戶,妥妥的“小土豪”。
然而,老爹的“愛”有時候真能坑死人。劉裕要回建康今南京)去謀劃更大的事業稱帝)了,可剛打下來的關中陝西一帶)得有人看著啊。留誰呢?劉裕一琢磨:“光留幾個偏將?不行不行,鎮不住場子!得留個重量級的!”環顧四周,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年僅十一歲的兒子劉義真身上!於是乎,劉義真小朋友被強行“拔苗助長”,加封“安西將軍、雍州刺史,都督關中諸軍事”!翻譯成人話就是:關中戰區總司令!旁邊還配了個“保姆”長史王修。
看到這裡,你可能會問:“劉裕腦子瓦特了?”哎,帝王心術難測。可能他覺得隻有親兒子才靠得住?或者想提前鍛煉接班人?但現實是,他給一個剛上小學五年級年齡的孩子,配備的“輔助團隊”堪稱“死亡組合”:沈田子、王鎮惡,這兩位爺是打仗的好手不假,但互相看不順眼,積怨比護城河還深!讓一個小孩去指揮一群隨時準備抄家夥互砍的“悍匪”,這畫麵想想就刺激——活脫脫是把一隻懵懂的小羊羔扔進了餓了三天的狼群裡!
劇本果然按最爛的方向發展。沈田子這個“疑心病晚期患者”,天天琢磨著:“王鎮惡這廝王猛孫子,出身北方),是不是想搞複辟?”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個借口把王鎮惡給哢嚓了!這下捅了馬蜂窩。負責軍紀的王修一看:“好家夥,敢擅殺大將?軍法伺候!”二話不說,把沈田子也給辦了。
這下輪到我們的小司令劉義真懵圈了。他身邊估計圍著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碎嘴子”左右讒言者),天天吹風:“王修那老頭也不是好東西!你看他殺了沈田子,下一步就該對付您啦!”十一歲的孩子能有多少判斷力?被這麼一忽悠,劉義真小手一揮或者根本不用他揮,彆人就代勞了):“來人,把王修也給我拿下!”得,唯一一個可能穩住局麵、有點威望和腦子的“保姆”也被乾掉了。
關中晉軍這下徹底成了沒頭的蒼蠅,人心惶惶,誰還願意賣命?消息傳到北邊,夏國的“大魔王”赫連勃勃這名字聽著就不好惹)樂得鼻涕泡都出來了:“天助我也!小娃娃當家,牆倒眾人推,此時不搶更待何時?”立刻點齊兵馬,嗷嗷叫著就朝長安撲來。
劉義真小朋友一看這架勢,小臉嚇得煞白:“風緊,扯呼!”趕緊下令東撤,跑路要緊。按說跑路就該輕裝簡從,保命第一。可我們這位小王爺和他的那幫“貼心”手下)偏不!大概是覺得長安這趟不能白來,金銀財寶、古玩字畫、還有搶來的美女……統統打包帶走!隊伍臃腫得像隻懷孕的蝸牛,在關中平原上慢悠悠地蠕動。
老將傅弘之急得直跳腳,跑到劉義真跟前苦口婆心地勸:“我的小祖宗哎!咱能不能把那些壇壇罐罐扔了?保命要緊啊!這樣磨蹭,夏國的狼崽子追上來,大家都得玩完!”劉義真小朋友估計正沉浸在“滿載而歸”的喜悅裡,小手一揮也可能是被“財寶美女不能丟”的論調說服了):“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帶上!都帶上!一個都不能少!”
結果嘛,毫無懸念。隊伍剛走到青泥今陝西藍田),赫連勃勃的騎兵就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追了上來。晉軍帶著那麼多“累贅”,跑又跑不快,打又沒士氣,瞬間被衝得七零八落。一場慘烈的大屠殺!忠心耿耿的老將蒯恩、傅弘之就是剛才勸他那位)等人,為了掩護小王爺,力戰而死,血染疆場。混亂中,小王爺劉義真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史書說“被發徒跣走”,披頭散發光腳丫子跑路)。眼看就要被追上剁成肉泥,千鈞一發之際,部將段宏上演了“忠勇救主”的戲碼——一把將嚇傻的劉義真塞進路邊的草叢裡,自己跳上馬,大喊:“王爺在這邊!衝我來!”成功引開追兵。劉義真這才僥幸撿回一條小命,但心理陰影麵積估計比整個關中平原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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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史詩級的大潰敗,讓劉裕辛辛苦苦打下來的關中之地,像煮熟的鴨子一樣飛了,北伐成果付之東流。後世史家如蔡東藩,氣得拍桌子罵劉義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話聽著解氣,但咱得說句公道話:讓一個十一歲、可能《三字經》還沒背熟的孩子,去駕馭一群如狼似虎、互相恨不得掐死對方的驕兵悍將,去對抗赫連勃勃那樣的梟雄,這本身不就是最大的“敗事有餘”嗎?真正的鍋,還得扣在他爹劉裕那匪夷所思、堪比“讓哈士奇看守肉骨頭”的人事安排上!劉義真小朋友,頂多算是個被推上舞台中央的倒黴“背鍋俠”。
第二幕:建康風雲——文藝王爺的“作死”與“被作死”420–424年)
永初元年420年),劉裕終於如願以償,黃袍加身,成了宋武帝。十四歲的劉義真,也跟著水漲船高,被封為廬陵王,食邑三千戶,從“小土豪”升級為“大土豪”。先是在建康的軍事要塞石頭城當“城管”,後來又搬到東府城相當於高級彆墅區)住著。到了永初二年421年),更是火箭般升遷,當上了“司徒”!位列三公!聽著嚇死人吧?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基本就是個榮譽頭銜,屬於“位高權不重”,主要作用是顯得皇家恩寵浩蕩。
經曆了長安的生死時速,劉義真大概覺得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王道。他對打打殺殺沒啥興趣,反而一頭紮進了建康的“文化圈”,成了個標準的“文藝青年”,他的朋友圈堪稱“南朝頂流文化天團”。
謝靈運:山水詩鼻祖,超級驢友兼大才子,性格狂傲不羈後來果然“作死”)。
顏延之:文章大家,和謝靈運並稱“顏謝”,也是個有個性的主兒。
慧琳道人:學問僧,能談玄說道,也能議政事這在南朝很常見)。
這幾位爺經常聚在廬陵王府或者某個風景優美的莊園),吟詩作對,談玄論道就是聊些很高深很虛無的哲學問題),喝著小酒,吹著牛皮,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瀟灑。年輕的劉義真被這群文化大咖捧得暈暈乎乎,有一次喝高興了,拍著胸脯放話:“等我將來發達了得誌),一定讓靈運和延之當宰相!慧琳大師當國師!”這話估計一半是酒話,一半是少年意氣。
然而,在朝廷裡,有一群人對這個“文化沙龍”非常不爽。誰?以徐羨之、傅亮為首的寒門出身的實權派大臣!這些人是跟著劉裕一刀一槍拚出來的“老革命”,崇尚實乾,最煩那些隻會耍嘴皮子、擺架子的士族名流。在他們眼裡,劉義真整天和謝靈運這些“清談誤國”的家夥混在一起,還說什麼“當宰相”的瘋話,這不是結黨營私、圖謀不軌是什麼?簡直就是個“危險分子俱樂部”!
徐羨之作為首席顧命大臣劉裕死前托孤的),覺得有必要敲打一下這個“不懂事”的小王爺。於是派了個心腹去“善意提醒”:“王爺啊,您身份尊貴,整天跟謝靈運、顏延之那幫人混,影響不好啊!還是注意點吧!”按常理,一般人被大佬這麼點一下,多少會收斂點。可劉義真是誰?文藝青年!還帶著點少年叛逆!他非但沒慫,反而開啟了“毒舌”模式,直接懟了回去:“靈運這人呢,華而不實空疏);延之呢,學識不夠淺薄)……我跟他們玩,純粹是性格合得來性情相得),圖個樂嗬!你們瞎操什麼心?”原話:“靈運空疏,延之隘薄……但性情所得,未能忘言於悟賞耳。”)翻譯成現代話就是:“我就愛跟這些‘沒本事’的玩,關你屁事?要你管?!”這下可好,直接把徐羨之的臉打得啪啪響,梁子結得更深了。
轉眼到了永初三年422年),劉裕病重。看著自己立的太子劉義符整天就知道玩,親近些不三不四的人狎昵小人),劉裕這心裡是拔涼拔涼的。老頭一琢磨:“這大號是不是練廢了?要不換個二兒子試試?”改立劉義真的心思就活泛了。但他還算謹慎,找來心腹謀士謝晦也是後來的顧命大臣之一)征求意見:“你看我家老二義真)怎麼樣?能接班不?”
謝晦這個人精,早就看透了劉義真的“文藝病”和不靠譜。他心裡門清:劉義真要真當了皇帝,謝靈運、顏延之那幫人肯定上位,自己這幫實乾派還有好果子吃?於是,謝晦給出了一個看似客觀、實則致命的評價:“德輕於才,非人主也。”這八個字太狠了!意思是:這位爺啊,他那點小聰明才)配不上他該有的品德德),不是當皇帝的料!潛台詞:他太浮躁、太任性、太不穩重!劉裕一聽,心涼了半截,得,二兒子也指望不上。於是,一道詔書下來,劉義真被一腳踢出京城核心圈,外放到南豫州當刺史,駐地在曆陽今安徽和縣)。美其名曰“曆練”,實則是“靠邊站”。
到了地方上,劉義真還是改不了“少爺”脾氣。曆陽那地方估計條件不太好,或者他習慣了京城的花天酒地,總之就是覺得“啥都缺”。三天兩頭向朝廷打報告:“我要這個!”、“我要那個!”、“給我點錢花花!”、“給我點兵用用!”管家的徐羨之正愁沒機會收拾他呢,一看這些申請,冷笑一聲:“裁量不儘與”——意思就是“該給的給點,不該給的、不想給的,門都沒有!”各種卡脖子、穿小鞋。劉義真在曆陽的日子估計過得挺憋屈,對徐羨之的怨恨也是蹭蹭往上漲。他大概還沒意識到,自己這隻“文藝小肥羊”,已經被權臣們圈進“待宰名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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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新安絕唱——血色終結的十八歲青春424年)
時間來到景平二年424年)。少帝劉義符劉裕長子)比他弟弟還不靠譜,登基後玩得更嗨了,完全不理朝政。這可急壞了以徐羨之、傅亮、謝晦為首的顧命大臣團。他們一合計:“這熊孩子皇帝太不像話了!為了江山社稷也為了咱們自己的身家性命),必須廢掉他!”廢帝計劃緊鑼密鼓地進行。
但是,廢掉劉義符之後,按“兄終弟及”的規矩劉裕兒子裡老大廢了就該老二),就該輪到劉義真上位了!這可要了老命了!徐羨之等人一想到劉義真上台,謝靈運、顏延之那幫人得勢後自己可能被清算的場景,就頭皮發麻,後背發涼。不行!絕對不行!“廢帝”大業必須配套“清除潛在威脅”計劃!
於是,一場針對劉義真的“潑臟水”行動迅速展開,罪名都是現成的,而且“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罪名一:“委棄藩屏,潛懷異圖”。意思就是你不好好在你的封地曆陽)待著其實他是被派去的),整天琢磨著乾壞事謀反)!這純屬睜眼說瞎話,劉義真人在曆陽,還能飛回建康造反不成?
罪名二:“縱博酣酒,訕主謗朝”。這條稍微“實”一點,但也是無限上綱。說你酗酒賭博可能確實有),誹謗皇帝訕主)和朝廷謗朝)!估計就是私下裡發過幾句牢騷,被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