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默誇自己,大祭司晶瑩的紅唇微微上揚,隨即想到了什麼,神情又變得嚴肅,“望月山那邊傳來了消息,豹捷和蒼在碎星嶺那邊遇到了一些問題。”
“哦?什麼麻煩?”
“進入碎星嶺的幾個開拓隊伍,都染上了一種怪病,抬回來之後,渾身潰爛,死狀淒慘,好在沒有傳染性,有傳言是我們貿然進入碎星嶺,被山嶺圖騰詛咒。”大祭司皺著眉頭簡單解釋了一番。
陳默冷笑一聲,“碎星嶺那個地方,楚默和你們都走過,常走的那條古道被雪封,想開辟其他道路,不僅僅有自然阻礙,還有獸耳族。”
“器主的意思不是天罰,而是人為。”
“當然也可是染上了某種自然毒素,調查過後才有發言權,我會讓聖獸的人去調查,你來親自通知我這個消息,是希望我暫停對碎星嶺的探索對嗎?”陳默看穿了大祭司的內心想法。
月娥微微俯身,“不愧是器主,輕易就洞察月娥的內心。”
“你擔心流言發酵,造成純狐之地族人的恐慌。”陳默隻要站在大祭司的角度,就能明白對方的出發點。
“沒錯。”
“剛好今年春祭場麵有點大,讓豹捷他們回來休息一段時間。”陳默認同了對方的建議,大祭司露出輕鬆笑容,“器主明智。”
陳默微笑看著她,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十幾秒,月娥臉上泛起絲絲粉紅,“器主,為何這樣看著月娥?”
“大祭司還有事?沒事,我要乾活了。”陳默突然正經,大祭司眼底浮現一抹幽怨色,果然跟大司命她們說得一樣,器主有時候挺‘壞’的。
“月娥告退。”
大祭司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下,回眸一笑,“陳默。”
陳默詫異抬頭,他還是第一次聽大祭司直接喊自己的名字,他倒不是死板的人,“還有事?”
“你曾經跟鹿女提到過架子鼓,我們找熊楚默畫圖,讓工院工匠嘗試打造了一個,演奏的效果還不錯,要不要來參加我們的演奏會。”
陳默愣了一下,最近一直在忙於算計,是時候放鬆一下,聽到演奏會這個活動名稱,還有一點恍惚,坐在大殿時,他覺得器部落像一個即將崛起的華夏封建王朝,可許多事的稱謂,又在提醒他,這不是華夏古代,這是一個新時代。
“那我倍感榮幸。”
大祭司背著雙手微微鞠躬,性感成熟的禦姐,此刻竟有幾分俏皮之色,“你以前說過我們可以是朋友,那我私下喊你陳默,不算壞了規矩了吧。”
“當然。”陳默微微一笑,看著大祭司離去的背影,陳默發呆了許久,凝望著屋頂,七年時間而已,他就成了現在這個模樣,這種手握生殺大權的感覺,操控他人命運的感覺確實讓人容易沉醉其中,最後淪為一個貪戀權力的怪物。
處理完桌上堆積的報告冊,陳默趴在桌上小憩一會,耳邊輕哼之聲將他喚醒,他扭頭看去,窗邊一個文書台製服少女輕哼著歌謠,那調子很熟悉,是他在桐湖教小萌和狼妹唱得——踏浪。
如果他沒記錯,當時雲焰也在。
似乎是感受到了陳默的目光,高馬尾一甩,少女猛然回頭四目相對,淡雅的獸馬娘眼眸中有慌亂之色。
陳默撐起腦袋,“很好聽,我和聖獸閒聊的時候,打過賭,我猜你會說話,它認為你不會。”
雲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將那雙大眼眸的情緒掩藏,沒有回應陳默的話。
陳默也沒有強迫對方承認,隻是輕聲道:“謝謝你的毛毯,這裡的冊子,我都簽字了,拿去文書台吧。”
雲焰抬頭對陳默展顏一笑,是在感謝陳默沒有追問到底,笑完又覺得不好,立刻強壓住嘴角,抱著一堆冊子逃跑,樣子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