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的賓客並不少,但就愛麗絲來說,即使是戴著能遮住大半張臉的麵具,無論裝扮、氣質,還是她明顯屬於人群“凹穀”的個頭,在這一眾成熟男女中都非常顯現)眼。
不過,在旁人看來,她對自己的“特立獨行”似乎渾然不覺。
嚴格來說,是“有恃無恐”“肆無忌憚”“目中無人”,之類的。
愛麗絲很敏銳,但也確實不怎麼在意無關人員的想法,所以要說她“目中無人”,倒不算錯。
當然,犯病的時候除外——會表現得更加極端,無論是哪種極端。
譬如此時,她就端著酒杯,踮著腳,如同一隻蹁躚的藍蝴蝶,穿梭在人群中,眼神逡巡,把注意力都放在搜尋,今晚能給自己帶來某種新鮮樂趣的潛在目標上了。
比起從童話裡走出,落入塵俗的公主,更像是在尋找獵物的獵人。
“在找什麼?”熟悉的嗓音,卻用撩撥的語調,說出了與人設不符的刻薄言語:“這可不是什麼萬聖節晚會,不歡迎黑漆漆的蝙蝠怪物。”
那聲音頓了頓,又嗤笑道:“也許他比較有自知之明,找到哪個合適的屋頂牆角,把自己倒掛在上麵了?那你應該抬頭找找。”
“……”
匪夷所思。
莫名其妙。
他是不是被一個人在紐蒙迦德被關太久了,所以精神不正常?
那她換了“身體”後,還是神神經經的,是不是跟遺傳了蓋勒特血脈裡的“瘋狂基因”,也有點兒關係?
在短暫的沉默後,愛麗絲上下打量著突然按住自己肩膀,打斷自己“捕獵”活動的“金眼罩”先生,學著他的語氣,嘲諷道:“怎麼,你這是腦袋壞掉了,還是欲求不滿,還是欲求不滿憋得腦袋壞掉了?
說起來……”
她的目光暗示性地下移,又重新對上那雙並不屬於蓋勒特的銀綠眼眸:“被關了那麼久,歲數也大了,你不會是不行了,所以變態了吧?
我警告你,可彆頂著霍格沃茨教授的馬甲亂來,特彆是塞繆爾,他可是我的熟人,校長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
這次換蓋勒特·格林德沃被被毒液洗禮了。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確實已經不是戈德裡克山穀時那個衝動的年輕人,也不是當年那個野心勃勃、叱吒風雲的所謂“激進派”、“巫粹party”的領袖了……
但他絕對沒有“不行”!
這小丫頭是從哪兒學來的不著四六的葷話,阿不思知道霍格沃茨的教育這麼“成人”嗎?
蓋勒特聽著她的話,先是嘴角抽搐,又惡狠狠地磨了磨牙,最後怒極反笑。
他本來隻是因為看到愛麗絲帶著那個明顯是不夠格的陰沉蝙蝠來這裡,而感到不爽。
好在他們在門口就分開,並沒有粘在一起,他才壓著火沒管,免得小混蛋給他來個逆反心理。
但他想眼不見為淨,愛麗絲卻又撞到他眼前,看樣子還是在四下找什麼人……還能找誰?
他就忍不住諷刺了兩句,結果這小混蛋是想氣死他嗎?
“誒,你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