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中身影時而如驚鴻掠水,時而似遊龍登天,每一個轉折都流淌著天道的詩意。
"身若驚鴻,跡若遊龍..."
獨孤信望著那抹流光,嘴角揚起誌在必得的笑意,"待此神通大成之日,便是我攜萬道共舞,踏碎天道枷鎖之時。"
獨孤信的指尖仍縈繞著飛身托跡的道韻殘響,卻已開始了新的推演。
主宰大道如熔爐,萬道法則便是燃料,他要將這門天罡神通鍛造成屬於自己的兵刃。
"萬道歸流者,當馭儘天下法。"
獨孤信輕語間,識海中的因果大道如銀線般剝落,纏繞在虛化身形之上,每一步落下,都在命運長河中激起不可捉摸的漣漪——敵人若想預判他的軌跡,必先看透千萬條因果支線,而這,正是天道都難以完成的命題。
空間大道緊隨其後,在他周身織就虛實交錯的繭房。
前一瞬還在摘星樓的石磚上投下陰影,後一瞬已半截身子沒入虛空夾縫,靴底踩過的並非空氣,而是空間亂流的絮狀邊緣。
雷霆大道則如奔湧的岩漿注入經脈,紫黑色雷光在血管裡炸開,讓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音爆轟鳴。
當生死大道的黑白二氣籠罩全身時,他分明看見自己的殘影在衰老與新生之間交替閃爍——即便踏入黃泉路,這具肉身也能在生死簿上隨意塗改存續狀態。
四大道則如四柱擎天,將飛身托跡托舉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獨孤信雙手結出主宰印法,萬道法則在掌心凝成璀璨的道果。
刹那間,原本獨立的神通如百川入海,融入他的萬道體係:
因果為引,空間為路,雷霆為勢,生死為基,最終在主宰大道的統禦下,化作一道流動的法則旋渦。
"不是加法,是乘法。"
獨孤信望著識海中徹底蛻變的神通,眼中閃過星辰崩滅般的光芒,
"當身法成為萬道的載體,每一次移動都是法則的傾軋。"
驗證來得比想象更快。
睜眼瞬間,他已踩碎了摘星樓的重力禁製,身形如被天道排斥的異物,在現實與虛無之間反複橫跳。
第一次瞬移,他出現在獨孤城最高的望星閣頂,瓦片上的霜露尚未因他的出現而凝止;
第二次閃爍,靈波海的浪花在他腳踝處化作冰晶,卻連衣角都未沾濕;
第三次消失時,紅杉鎮的晨鐘剛敲到第三聲,再現身時已坐在摘星樓的蒲團上,指尖還沾著靈波海的鹹澀氣息。
整個過程如同一幀幀被打亂的畫卷,連時間都在這詭異的身法中出現了褶皺。
黑龍的鼾聲突然卡住,龐大的龍首猛地抬起,豎瞳中倒映著空無一人的石室。
"老爺?"它的鼻尖在空氣中捕捉到熟悉的氣息,卻又在下一瞬被亂流衝散。
當獨孤信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龍角旁時,黑龍驚得尾巴掃碎半麵牆壁,金色瞳孔裡滿是難以置信:
"你、你是怎麼——"
話未說完,眼前人影已化作青煙,神識如蛛網般鋪開,卻隻觸碰到一片空寂的法則盲區。
"這是...虛之大道的極致?"
黑龍的聲音裡帶著顫抖,龍爪無意識地摳進地麵,"不對,還有因果在搗亂...老爺,你現在簡直像天地間的一道殘影!"
獨孤信重新凝聚身形,衣擺上還沾著幾片靈波海的鱗光,卻隻是輕輕一笑。
他知道,此刻的飛身托跡早已超越了天罡神通的範疇——當因果讓軌跡不可預測,空間讓位置不可捕捉,雷霆讓速度不可計量,生死讓存在不可界定,再加上主宰大道的統禦,這門神通已成為懸在所有入道者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剛得到神通參悟都在皮毛層次,如果到了小成層次,可避法則之眼,大成..."
他望向識海中初具雛形的神通圖譜,聲音低沉如洪鐘,
"當我踏碎虛空時,或許能在天道之外,再辟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黑龍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盤坐的身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在劫雲中掙紮的修士。他是萬道的編織者,是法則的牧羊人,當飛身托跡與主宰大道徹底融合的那日,或許就是天地規則為他改寫之時。
夜風穿過破洞的牆壁,卷起一片道韻漣漪。
獨孤信閉目養神,神識卻在天罡羅盤上輕輕拂過——那裡,新的星光正在孕育。他知道,屬於主宰者的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