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間將那煞氣衝霄、幾乎要徹底失控的玄蚼籠罩其中。
嗡——
一聲輕微的嗡鳴響起,龜太郎與玄蚼周遭的空間猛地一陣扭曲,仿佛水波般蕩漾開來。
港口周圍那些原本被玄蚼的煞氣震懾得瑟瑟發抖的眾妖,此刻全都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龜太郎那堪比小山的龐大龜軀,連同那渾身散發著恐怖氣息的玄蚼,竟如同水中的幻影般,悄無聲息地憑空消失了!
原地隻留下一圈淡淡的空間漣漪在緩緩消散,以及被玄蚼之前爆發的煞氣震得蛛網般開裂的黑岩地麵。
還有那個方才還揮舞著鞭子、耀武揚威的監工,此刻早已嚇得麵無人色,癱軟在地,望著空無一物的地麵,驚魂未定,連手中的鞭子掉落在地都渾然不覺。
數百裡外,一座寸草不生、怪石嶙峋的偏僻荒島,靜靜地矗立在茫茫大海之中。
在這座荒島的最深處,龜太郎正以那根擎天棍為筆,灌注道力,在堅硬如鐵的岩壁上迅速刻畫、開辟。
不過片刻功夫,一個簡陋但足夠寬敞的臨時洞府便出現在了岩石內部。
緊接著,龜太郎又抬手打出一道道玄奧的法訣,在洞府內外布下了重重禁製。
這些禁製層層疊疊,不僅能隔絕洞府內外的氣息流轉,更能屏蔽一切來自外界的探查,將整座荒島的氣息徹底隱匿於無邊無際的大海之中,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
洞府內,玄蚼被龜太郎渡入體內的溫和道力緩緩安撫著,暫時壓製住了血脈中那股狂暴的暴動。
但它那雙巨大的複眼中,依舊燃燒著熊熊的暗金色火焰,龐大的身軀還在微微顫抖,無聲地傳遞著它此刻所承受的痛苦、難以遏製的憤怒,以及深深的困惑。
它不明白,自己方才為何會那般失控,那般不受控製。
“玄蚼,靜心。”
龜太郎的聲音在洞府中響起,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如同亙古不變的大地般沉穩厚重,清晰地傳入玄蚼的識海深處,撫平著它躁動的心神。
“你的血脈深處,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一個束縛了你們族群無數代的古老枷鎖。方才你感受到的憤怒,並非無緣無故,而是你血脈本源在向你示警,在反抗那道枷鎖。現在,讓為父為你解開它。”
玄蚼聞言,巨大的頭顱緩緩轉向龜太郎,那雙燃燒著火焰的複眼中,怒火漸漸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然的信任與依賴。
它知道,眼前這位如同父親般的存在,絕不會欺騙自己。
“是,父神。”
玄蚼低吼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隨後順從地伏倒在洞府中央的地麵上,徹底放開了自身所有的防禦。
將自己最核心、最脆弱的血脈本源,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了龜太郎麵前。
龜太郎巨大的妖軀緩緩盤踞在玄蚼對麵,他眉心處,紫金色的“天目”再次亮起。
神光比之前更加凝練、純粹,如同無數根最精密的探針,小心翼翼地深入到玄蚼血脈本源的最細微之處,精準地鎖定了那些纏繞在暗金洪流深處的詛咒絲線。
這一次,龜太郎(獨孤信)有著明確的目標,不再是漫無目的地探查。
寂靜的洞府中,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悄然流逝。
龜太郎的意識與本尊緊密連接,如同兩條交彙的河流,將探查所得的一切信息毫無保留地共享。
本尊獨孤信那已然參悟至中級層次的咒法大道與因果大道造詣,此刻如同兩把最鋒利、最精巧的解剖刀。
開始細致入微地剝離、解析這道古老詛咒的構成、運轉原理以及那深埋其中的因果聯係。
一場無聲的較量,在玄蚼的血脈本源深處,悄然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