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太郎聽著白雲龍的話,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思索:
“仰慕我而來?這理由倒是新鮮得很。雖不知他說的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但此刻正好能借這個由頭插手此事,倒省了不少功夫。”
念頭剛落,他臉上立刻換了副神情,先是眉頭一挑,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緊接著眉頭擰緊,眼神裡添了幾分“憤慨”,仿佛真的對青蛟伏擊之事感到不滿。
龜太郎輕輕咳嗽一聲,右手拄著那根實則名為“擎天棍”的木棍,身體微微站直,原本敦實的身形竟透出幾分悲天憫妖的氣度,像是真的在為妖族眾生著想。
龜太郎清了清嗓子,聲音沉凝有力,緩緩開口道:
“原來竟是這般緣由!老夫這些年一心鑽研妖師之道,所求的便是開啟妖族的智慧,化解族群間的仇怨,讓我妖族眾生都能明辨事理、自強自立,而非整日沉溺於無謂的打殺爭鬥之中,白白損耗妖族的力量。今日這事既然讓老夫遇上了,又豈能坐視不管,任由這般爭鬥繼續下去?”
說完,龜太郎的目光轉向青蛟頭領,眼神裡帶著幾分溫和的勸導,語氣卻又藏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持:
“幾位青蛟族的勇士,老夫知道你們或許有自己的難處,但爭鬥終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可否給老夫一個薄麵?暫且停手,雙方有什麼恩怨,不妨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說說,用智慧化解矛盾,總好過刀兵相見,徒增傷亡。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那青蛟頭領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眼中凶光閃爍,顯然極不情願。
但“妖師”名頭正盛,傳聞其與幾位妖王關係匪淺,更有點化萬妖的玄妙神通,實力深不可測。
而且,他敏銳地感覺到,四周海域似乎有一些被這邊動靜吸引而來的神識和妖氣正在窺探,其中不乏一些實力不弱的存在。
若是強行動手,不僅可能得罪這位神秘的妖師,事情鬨大,傳到滄嶼城或其他地方,對青蛟族乃至背後的青龍族聲譽也未必是好事。
權衡利弊之下,青蛟頭領死死盯了龜太郎一眼,又狠狠瞪了圈中幾乎脫力的白雲龍一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好!今日就給妖師一個麵子!我們走!”
說罷,他猛地一揮手,幾條青蛟雖有不甘,但也隻能悻悻然地收起兵刃,惡狠狠地瞪了白雲龍和龜太郎一眼,旋即化作數道青光,迅速潛入深海,消失不見。
龜太郎心中稍稍鬆了口氣,這唬人的場麵總算撐過去了。
他連忙上前,來到那白衣青年身邊。
白雲龍見青蛟退走,緊繃的心神一鬆,險些癱軟在地,全靠劍拄著地才勉強站穩。他看向龜太郎,蒼白的臉上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掙紮著便要行禮:
“多謝…多謝妖師大人救命之恩!白雲龍…今日能得見妖師真容,便是即刻死了,也無憾了!”
龜太郎連忙伸手虛扶:
“不必多禮,舉手之勞罷了。”
他心下卻有些無語,這白龍小子看起來俊秀機靈,怎麼說話像個狂熱的崇拜者?
這演技未免有些過頭?還是說…另有所圖?
龜太郎不動聲色地渡過去一絲溫和的妖力,助其穩住傷勢,同時招呼玄蚼駕駛雲台降落下來。
接到龜太郎的信號,玄蚼小心翼翼地駕駛著雲台緩緩降落在附近海麵。
雲夢好奇地打量著這位被師尊救下的、據說是“真龍”的白衣青年。
龜太郎扶著白雲龍登上雲台。
白雲龍一踏上這穩如平地的淡金色雲台,眼中再次閃過驚異之色,對龜太郎的“神通廣大”更是佩服了幾分。
雲台再次升空,朝著滄嶼城方向不緊不慢地飛去。
龜太郎讓雲夢取來一些療傷的丹藥給白雲龍服下,待其氣息稍稍平穩後,才狀似隨意地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