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盤以信仰為棋、商路為盤的大棋,真正落到實處時,全憑耳鼠的細致拿捏與精準執行。
作為世間最擅長辨識草木毒物、也最通曉妖族各族隱情的存在。
耳鼠的皮毛總是沾著淡淡的草藥香氣,那雙圓溜溜的眼睛裡,藏著對人心需求的極致洞察。
它從不會盲目投放龜太郎小雕像,每一次贈予都經過了反複推敲與周密鋪墊,如同一位老練的醫者,對症下藥,藥到病除。
那日商隊抵達位於瘴氣邊緣的棘刺部落,這是個僅有百餘妖眾的小族群。
族中妖物多以采集野果、捕獵小型妖獸為生,對草藥知識幾乎一竅不通。
耳鼠早已通過商隊過往的零星交易,將這裡一切打探得一清二楚。
交易當日,棘刺部落的族長帶著幾名族人,小心翼翼地捧著幾袋曬乾的毒蜘蛛絲。
這是它們唯一能拿出的、在妖族稍有價值的貨物,眼神中滿是局促與期盼,渴望能換得足夠的療傷草藥。
耳鼠親自接待了他們,它沒有急於談論交易,反而先拿起一根毒蜘蛛絲,指尖輕輕摩挲,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
“族長,你們部落的蜘蛛絲品質極佳,隻是……我瞧幾位族人眼眶發黑,氣息紊亂,莫不是又遭了毒蟲侵擾?”
棘刺族長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先生好眼力。這鬼天氣,毒蟲越來越多,族中已有十幾個孩子被咬得昏迷不醒,草藥也快用完了。”
耳鼠聞言,故作沉吟,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從懷中取出一尊巴掌大的龜太郎小雕像。
那雕像以不知名的墨玉雕琢而成,觸手生涼,龜殼上的紋路細膩清晰,透著一股沉靜的氣息。
“族長有所不知,我族偶然得到幾尊上古流傳下來的小像,據說能靜心寧神,驅散些許邪祟之氣。”
它一邊說著,一邊將雕像遞到一位麵色潮紅、渾身微微顫抖的年輕妖物麵前,
“你讓他握緊試試,或許能緩解心神躁動之苦。”
那年輕妖物本因毒蟲叮咬而心神不寧,指尖剛觸碰到雕像的冰涼,便覺一股微弱卻沉穩的氣息順著指尖蔓延開來。
胸口的憋悶感竟漸漸消散,原本紊亂的呼吸也平緩了許多。
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忍不住握緊了雕像:
“這……這真是神物!”
棘刺族長見狀,又驚又喜,看向雕像的目光充滿了渴望。
耳鼠見狀,當即露出“慷慨”的笑容,將手中的雕像塞進族長手中:
“些許小物,不足掛齒。族長若不嫌棄,便將這尊雕像帶回部落,讓孩子們輪流握著試試。我鼠妖部落與貴族相鄰,理應守望相助。”
耳鼠頓了頓,補充道,
“這雕像的靜心之效雖不算強效,卻能在關鍵時刻穩住心神,或許能幫孩子們撐到草藥送達之時。”
族長感激涕零,連連躬身道謝,原本局促的態度變得無比恭敬。
這一次交易,耳鼠不僅以合理的價格收下了毒蜘蛛絲,還額外多贈了三捆療傷草藥。
而那尊龜太郎小雕像,便成了棘刺部落心中“救命之恩”的象征。
被供奉在族中最顯眼的石台上,每日都有族人焚香祈禱。
而當麵對那些崇尚力量、性情暴躁的部落。
耳鼠的策略便換了另一副模樣,轉而由在商隊中威望日隆的飛鼠出麵引導。
黑岩部落便是典型的例子,族中妖物皆以修煉蠻力為榮,個個性情剛烈。
卻也因心境浮躁,常常在突破境界時遭遇心魔反噬,輕則修為倒退,重則走火入魔。
商隊與黑岩部落交易時,飛鼠總會刻意挑選在他們族中年輕妖物修煉遇阻的時機前往。
那日,黑岩部落的少族長正因衝擊境界失敗而怒火中燒,一拳砸碎了身前的巨石,周圍的族人噤若寒蟬。
飛鼠恰好帶著商隊抵達,見狀便走上前,手中把玩著一尊龜太郎小雕像,語氣隨意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