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嗣約束著登州軍騎兵用自己帶的糧草,實在不行也隻搶物不殺人。
陳東和身邊的幾個年輕的文官馬術都很差,隻能做到勉強跟上大隊伍。
他們都是國子監出身,從小飽讀聖賢書,滿肚子都是倫理道德和君臣綱常。
現在看到金軍肆虐,心裡未免有些不平,隻是麵對這些蠻族也不敢多說什麼。
那些金軍的騎兵常常搶掠的金銀滿載而歸,他們已經不單單純是為了糧草。
陳東看著金軍馬頭旁邊掛著血淋淋的人頭,馬背上馱著的搶來的金銀器皿,綾羅綢緞。
這時候他開始慢慢理解了楊元嗣給他描繪的金軍南下的場景。
楊元嗣有一句話說的非常好:金軍可以失敗無數次,隻需要成功一次就行了。
同樣的道理,宋軍可以反擊成功無數次,隻要失敗一次就萬劫不複。
晚上紮營的時候,楊元嗣將自己的營帳安排在陳東等文官的旁邊,畢竟這裡是遼國境內,誰也不敢保證遼軍會不會夜襲。
現在隊伍的位置應該是快靠近古長城了,馬上就要出塞進入金國的勢力範圍。
陳東這人生活上無趣的很,倒是他旁邊的另一個年輕的書記官在篝火旁邊侃侃而談,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要想阻止金兵南下,必須要拿下燕雲作為屏障,與其等著與金軍合擊,不如大宋禁軍長驅直入,沿途百姓必定會喜迎王師。”
那青年官員激動的滿臉通紅,說的手舞足蹈,絲毫不在乎金國的騎兵就在不遠處。
不過他的聽眾多數都是登州的騎兵,他們見過最多的就是血與火,對於這種高談闊論,也隻是禮貌的回以微笑。
楊元嗣卻很欣賞那青年的表現,逐漸腐朽的朝廷正需要這種新鮮的的血液。
隻有這種年輕人的昂揚鬥誌才能將大宋這艘即將滑向泥潭的巨輪拉回到正軌。
楊元嗣笑著問道:“這位仁兄倒是有些見識,不知道官居何職?”
陳東剛吃完了一塊羊肉,隻覺得腥膻無比,有些厭惡的擦了擦手,
“這人叫作秦檜,是和我一般的學正,此人胸有才學,誌向遠大,又是蔡太師心愛之人,前途不可限量……”
楊元嗣的笑容還掛在臉上,心裡卻震驚不已。
秦檜?
難道是那個秦檜?
楊元嗣忍著立即抽刀砍了他的衝動,又問道:“這秦檜可曾與金人接觸過?”
陳東不知道楊元嗣為什麼會對秦檜如此感興趣,他和秦檜非常的熟悉,他一個江南的書生,怎麼會跟金國有聯係?
楊元嗣的心情也慢慢平靜下來,現在這個位麵秦檜不一定就是個壞人,嶽飛不是都還沒有出現嘛。
先放著他看看再說,就現在來說,他他一介書生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不能先做有罪推論是吧?
還沒等楊元嗣權衡好利弊,劉十三就匆匆趕了過來。
劉十三湊在楊元嗣耳邊說了幾句,楊元嗣麵色變的鄭重,點了點頭。
在離篝火不遠處,有個僻靜的小帳篷,裡麵有五六個人。
楊元嗣帶著花榮匆匆趕來,帳內有四五個黑衣人,臉色焦急的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