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艦甲板上,鎮國公手持大戟,身姿巍然屹立。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濃霧之內,感受著其中最強者的氣息。
“喂,說起來,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允許你賒賬了吧?”
一道聲音忽然從鎮國公身後響起。
金雀羽盤坐在桅杆下方,一身羽衣隨風而動。
當初荊棘堡被毀的時候,她恰好不在內陸,因此躲過了一劫。
但金鷹傭兵團也因為失去營地,喪失了自動補員的特性。
可以說,和鎮國公一樣,現在金雀羽手中的,就是她最後的人馬。
鎮國公身子背對著金雀羽,沉聲道:“你......其實不用來的。”
“哈哈哈哈。”
金雀羽抬起頭,大笑了幾聲,“來都來了,還說這麼多乾嘛?”
“就算我現在想走,他們能讓我走嗎?”
話音落下,一艘艘隸屬於深海教會的小船已經朝著運輸艦隊圍攏了過來。
顯然他們已經注意到鎮國公這群不速之客。
對此,鎮國公深呼一口氣,朗聲道:“帝國最後的子民們啊!”
聲音落下。
鐵甲與木板接觸的聲音響起,最後的帝國騎士們,持著刀槍劍戟來到鎮國公身後。
為首的兵馬,是那一尊尊五米多高的王立騎士。
他們曾隨帝國東征西討,哪怕帝國在血海中沉淪之後,他們也日複一日的巡邏,堅守著帝國最後的疆土。
直至那位帝王將他們交予淩和手中。
此時此刻。
鎮國公沒有轉身。
他沒有去注視騎士們那因為血海侵蝕,變得扭曲不堪的麵容,而是直接出聲問道:
“或許這是帝國能為這個世界留下的,最後一絲痕跡了,你們怕嗎?”
騎士們將武器重重握緊,甲板上響起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
隨後,騎士們齊聲呐喊道:“榮耀!勇氣!正義!”
這個口號。
是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自我的他們,如今唯一記得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哈!”
鎮國公笑了起來,單手將大戟舉起,指向前方道:“好小子們!那就讓我們與血海再戰一場吧!”
“這一場,我們要把曾經輸掉的,連本帶利都贏回來!”
“吼!!!”
一陣如同怪物般的嘶吼聲響過。
王立騎士先行一步,架馬從甲板上躍下,跳到深海教會的小船上。
他們手中長槍一揮,便是數名深海教眾被洞穿身體,胯下戰馬一躍,便能輕易在小船間轉移。
如此一幕,自然讓深海教眾變得暴躁了不少。
隻可惜王立騎士的身體素質遠強於他們。
海族的巨獸單位不出,僅憑人類這邊尋常的深海教眾,根本不是王立騎士的對手。
就在這時。
“奉大主教之命......”
一名紅衣主教踏水而來,目光冰冷的看向在船隊中肆虐的騎士們,放聲道:“凡阻擾神諭者,殺無赦!”
這句話仿佛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原本還風平浪靜的海麵,忽然拍打起數米高的海浪,將運輸艦撞得搖搖晃晃。
濃霧中,一艘艘大船浮現,擋在了運輸艦的前方。
他們拋出鐵索,將自身與運輸艦纏在一起,不斷拉近距離。
“看來沒辦法再輕易往前了呢。”
金雀羽從盤坐狀態起身,手中雙刀舉起。
眼看著深海教會的大船,就要與他們腳下的運輸艦相撞,一眾深海教眾的身影已經近在咫尺。
金雀羽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容。
“那就讓他們嘗嘗被點燃的滋味!”
話音落下。
十數名背著噴火器的傭兵團成員,來到了船舷的欄杆旁。
半年的出海時光,金雀羽除了拓展子屬傭兵團業務之外,並非一無所獲。
這攜帶噴火器的兵種,便是她的收獲之一。
呼——
五十米長的火焰如同一條火龍一般,沿著鐵鏈朝深海教會的艦船飛去。
霎時間,烈火吞噬了一切,慘叫聲不絕於耳。
但在鐵鏈的收縮下,那艘被點燃的深海教會大船,也與眾人腳下的運輸艦猛猛相撞。
火勢瞬間向反方向蔓延而來。
對此,無論是鎮國公還是金雀羽,眼神都顯得無比平靜。
自他們選擇衝向深海教會的艦隊中心之時,兩人便做好了,不留退路的準備!
進退皆死,則心無懼。
“帝國的子民們啊!”
鎮國公一揮手中大戟,斬滅了撲麵而來的火勢,高聲道:“進攻!”
嗚~
進攻號角聲響起。
幾艘運輸艦的艏門打開,帝國民兵們從中衝出,毫不猶豫的殺入火場,與深海教眾們廝殺在一起。
眼見這一幕,金雀羽微微一歎。
“我終是活成了,我最討厭的樣子。”
她本不願用麾下的性命當做炮灰,去麵對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但如今......
“就讓我任性最後一次吧!”
“所有人,進攻!”
金雀羽同鎮國公一樣,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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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鷹傭兵團的傭兵緊隨著帝國民兵身後出擊,闖入火場,加入到接舷戰中,試圖開辟出一條前進的道路。
此時此刻,因為深海教會的艦船過於密集的緣故,火勢已經有蔓延向整支艦隊的趨勢。
金雀羽一躍跳到了鎮國公的肩膀上,蹲伏著穩住身形,低聲道:“我們,也該上了!”
“哈哈哈哈,好!”
鎮國公笑著向前邁步,緊接著重重一踏,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高高躍起,砸在了前方一艘大船的甲板上。
咚!
一聲重響。
大船甲板裂開道道縫隙,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而四周,火焰的劈啪聲,刀劍入肉的砍殺聲不絕於耳。
鎮國公大手一揮,戟刃於前方甩出一個半圓,瞬間便斬了數名深海教眾的頭顱。
“衝鋒!衝鋒!衝鋒!”
在鎮國公的咆哮聲中,無數道身影跟隨在他的身後,穿越一艘艘艦船的甲板。
在此期間,不少人接連落隊。
有帝國民兵被蜂擁而至的深海教眾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