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實有不少人都認出了柳家商隊的身份。
一群野人,從長安城門進入朱雀大街,一路溜達到城中心,長安縣的人竟然都不管?
這本身就很稀奇。
何況,那些人就算穿著再破爛,再灰頭土臉,衣服上的標記也騙不了人。
明晃晃的竹葉形標記,一看就知道是竹葉軒的人。
最重要的是,除了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衣衫襤褸之外,攜帶的裝備也騙不了人!
誰見過野人從山裡跑出來還能帶著刀劍呢?
幾乎人均一匹馬,有的人同時牽著好幾匹,個頂個的神駿非凡!
野人什麼時候這麼闊綽了?
即便是有人不知情,在發現那些野人進入興化坊之後,也都反應過來了。
興化坊不是多有錢的地方,雖然地段還算湊合,但都是老居民區,彆的不說,光是那縱橫交錯的臭水溝就讓有錢人們受不了。
不過在竹葉軒總行搬遷過來之後,一切都變了。
竹葉軒斥資上萬貫,將整個興化坊修葺了一遍,前些日子還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還把那些臭水溝都翻新了,更是清理了河道裡的淤泥。
所以說,整個興化坊隻有竹葉軒總行,這麼一個能上得了台麵的地方!
那些野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韓仲良喝完左奎請的粗茶,嘴裡沒滋沒味的厲害。
他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跟著左奎去吃席飲酒,而是隨便找了個彆腳的理由回家來了。
身為民部侍郎,他鐵定會成為六部尚書級彆的高官!
朝中最有前途的位置無非是兩個,要麼管錢要麼管權。
因此在六部之中,民部和吏部的地位是最高的,這兩部的侍郎也必定會成為尚書。
而這兩部的尚書,也遲早會成為宰相。
多少年來都是如此,從未例外過。
檢查了一下兒子韓瑗的功課,韓仲良心滿意足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
最讓他驕傲的,就是這個兒子。
十三歲就憑自己的能耐考入國子監當中,四年的監生,已經讓他有了足夠的學問,就連國子監裡的那些大儒都認為,隻要朝廷再開科舉,兒子一定能考上!
韓仲良是朝堂之上的核心人物,自然知道,憑借科舉考試進入官場的人,會被陛下高看三分,遠遠不是那些舉孝廉,投行卷之人可比的。
“先歇一歇吧,隨為父前來。”
父子二人,到院子裡的涼亭中坐下,韓仲良小心翼翼的從罐子裡取出一點茶葉。
想當初登科樓開業的時候,他也在柳葉的邀請名單之中。
當時還獲贈了二兩茶葉,彆人的早就喝完了,唯獨韓仲良還保留到了今日,不過也隻剩下半兩左右了。
在民部這種管錢的衙門,多小心都不為過,萬萬不能給人留下貪財的把柄。
“嘗嘗這茶,這可是貨真價實竹葉軒出品的午子仙毫,為父都輕易舍不得喝!”
韓瑗不知道父親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午子仙毫是極其珍貴之物,隻是喝了兩口,便推讓給了父親。
韓仲良灑然一笑。
“讀書是好事,但不能一味的讀死書,兩耳不聞窗外事,從來都不是什麼好話。”
“科舉考試,乃是朝廷的掄才大典,題目更是由陛下親自來出,題型多變內容靈活,絕不是讀死書之人,可以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