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悲喜不儘相同。
當柳葉等人開開心心在船上旅遊的時候,洛陽城內,李義琰一身縞素,臉色灰暗。
他盤膝坐在妻子的墓碑前,用力的攥緊了拳頭。
由於過於用力,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之中,留下來殷紅的血跡...
“玉娘,你再等一等,為夫需要先完成自己的承諾,再去找你!”
一百貫花的乾乾淨淨,玉娘卻還是走了。
李義琰心如死灰,唯一支撐他活下來的東西,就是跟柳葉的承諾。
“我也算是讀書人,並非是輕賤自己,一百貫雖然不少,但我為他效力三年,也足夠償還這一百貫的恩情了!”
“三年,三年後,我一定會去找你!”
李義琰那張猥瑣的醜臉上,滿是濃濃的堅毅之色。
他站起身來,摘下身上的縞素,隻留下一根白布條,纏在額頭之上。
這三年,他不打算將白布條摘下來了,好日日提醒自己,在完成和柳葉的承諾之後,就立刻去找妻子。
...
洛陽刺史府!
張玄素在官邸之中來回踱步。
他的性子雖然耿直,但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文官,腦回路遠遠不是侯君集那種武將能比的。
侯君集走了這麼多天,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按理說,就算柳葉想要支持越王殿下,私底下支持才是最有力的,何必提前自報家門?”
“最關鍵的是,如今太子殿下在長安,可柳葉和越王殿下已經前往江南,這不是擺明了給太子殿下留機會,好挽回頹勢嗎!”
張玄素眉頭緊皺,走走停停,一上午了還是沒有抓住任何頭緒。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心情煩躁得厲害。
“大老爺,有個名叫李義琰的人,在府外求見!”
張玄素正煩著呢,沒時間理會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
“不見!”
“什麼阿貓阿狗之類的東西,也想見本官?!”
前來通傳的家丁,小心翼翼的說道:“老爺,他說他是...是駙馬爺的人。”
張玄素隨口問道:“哪位駙馬?”
事實上,除了跟皇家有關聯的人,其他大部分人都沒有將柳葉當做駙馬看待。
彆的駙馬,基本上都在朝中為官,像喬師望那樣的駙馬,已經做到了安西都護府大都護的位置!
唯獨柳葉,身上沒掛著任何官職。
就連李青竹的公主之位,貌似也不算太值錢...
說到底,人家李青竹不在乎公主之位,甚至可以說不想要這個公主的名頭。
而皇家,也隻是給了李青竹一個能夠敕造公主府的待遇而已。
他們還是習慣稱呼柳葉,為‘柳大東家’。
家丁並不了解柳家的玄虛,隻知道要以最尊貴的身份,來稱呼柳葉。
張玄素剛一問完,就明白過來了。
是柳葉的人!
“把他帶過來吧!”
家丁應了一聲,急忙將衣衫襤褸,長相猥瑣,額頭上還纏著一根白布條子的李義琰帶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