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彥甫是國子監的學生,今年隻有十六歲而已,不過卻已經在國子監之中就讀了三年之久。
他九歲就跟著父親從餘杭遷到長安,這麼多年,父親一直忙於政務,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仕途上,沒怎麼管過他。
父子之間的感情本來就不深,往日褚彥甫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幾乎不怎麼跟父親溝通,可是今日卻一反常態!
聽見父親的話,他猛的頓住腳步,抬頭看向父親。
褚遂良一怔。
“你為何如此看著為父?”
他從褚彥甫的目光之中,竟然看出了幾分敵意!
褚彥甫麵色冷峻的看著父親,一字一頓的說道:“為什麼孩兒不能去參加讀書社的交流會?”
一提起交流會,褚遂良的火氣又上來了!
“圖書館原本是供人學習的好地方,也算是他柳葉難得辦了一件好事,可自從讀書社建立以來,那裡簡直成了烏煙瘴氣之地!”
“一群沒怎麼曆經過風雨的學生,擅自妄議朝廷大事,難道你們的學識,已經超過了朝堂之上的兗兗諸公了嗎?!”
正在氣頭上的褚隨良,幾乎是衝兒子吼了出來。
褚彥甫神色不變,他坦然的說道:“讀書社乃是我輩中人自由交流之地,駙馬爺為我們提供了這樣的平台,便是給了我們年輕人一個說話的機會,父親如此敵視讀書社,應當是讀書社的同窗們,戳中了某些人的痛處吧?”
褚遂良怎麼聽怎麼覺得,兒子的話裡,充滿了陰陽怪氣的意思。
啪!
盛怒之下,直接一巴掌抽在褚彥甫的臉上。
“孽障!這就是你跟為父說話的態度?!”
褚彥甫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一個中年婦人,嚎叫著從後邊衝出來。
“甫兒!”
她心疼的抱住褚彥甫,眼瞅著兒子臉都腫了,驚叫一聲,轉頭衝著褚遂良怒道:“你究竟要乾什麼?!在朝堂之上受了氣,彆撒在我們母子的身上行不行!”
褚遂良氣的額頭上青筋都爆起來了。
“都是被你慣的!”
“這個孽障不好好讀書,偏偏要去參加烏煙瘴氣的交流會,跟那些不學無術的家夥,能學到什麼好?!”
“作為國子監的監生,你們就該一門心思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讀書,隻有讀書才能明理,未來的科舉考試之上,你才能夠大放異彩!”
“難不成,你想讓為父去給你投行卷?!明明白白的告訴你,為父丟不起那個人,你若是無法通過科舉考試,又滾回餘杭老家種地去!”
這句話,算是把褚彥甫的母親給嚇了一跳。
褚遂良有一妻三妾,褚彥甫雖然是嫡子,卻並非是長子。
眼瞅著褚遂良就要一飛衝天了,成為宰相也不是不可能,這時候兒子回到餘杭老家,哪裡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恐怕不光沒了前途,連褚遂良的爵位都繼承不了,全都歸了妾生的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