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爺……”陳皓倒吸一口涼氣,那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嗓子眼兒裡擠出來似的。
他瞧著銅錢上幾處標記的流向,愣是跟拓紙上《秘錄》裡記載的“皇木南運十二道”完全吻合!
這不是巧合,我的親娘,這絕對不是巧合!
這分明就是一條條隱秘的運輸路線,一條條不為人知的血脈!
他抬頭看向阿蠻,眼神裡啊,帶著股子說不出的複雜情緒,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可字字句句,都透著股子沉甸甸的份量:“我們以為燒的是炭,其實動的是脈。”那“脈”字一出口,帶著股子說不出的寒意,就好像他們觸碰到的,不隻是炭火,而是這大明朝地下深埋的,那些個見不得光的,卻又至關重要的東西。
夜幕降臨,廢棄的驛站裡,我的天爺,那股子陰森森的冷意啊,愣是把人凍得牙齒打顫。
四麵漏風的屋子,油燈豆大的火苗兒,在風裡搖搖晃晃,把陳皓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瞧著就跟那鬼影似的。
小李子這小子啊,雖然平日裡看著機靈,可這會兒也凍得直哆嗦。
他一邊哈著氣,一邊翻檢著自己的行李。
我的親娘,這小子,也不知道從哪兒搗鼓出來一本厚厚的《民議坊彙要》。
這冊子啊,是他在京城那陣兒,幫著徐階大人他們整理出來的。
裡頭密密麻麻地記載著各種百姓的訴求,還有徐階大人偷偷轉交給他的工部殘檔抄本。
“掌櫃的,您瞧瞧這個。”小李子把那本子遞給陳皓,指著其中一頁。
陳皓接過來一看,我的天爺,那頁紙上,赫然是一份兒不起眼的“物料轉運月報”。
可就是這份兒不起眼的東西,愣是讓他這顆不安的心,又猛地揪緊了!
月報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近五年,南陵那邊兒上報的炭產,銳減了整整三成!
可我的親娘,京師的官炭供應量,非但沒少,反而反增了兩成!
這中間的缺口,竟然都推給了那勞什子“西南特貢”!
“西南特貢?”陳皓的眉頭緊鎖,我的天爺,這字眼兒,怎麼瞧怎麼透著股子不對勁兒。
他腦子裡頭,猛然間就蹦出了一句閒話。
那還是幾年前,在一個小酒館裡,一個老漢喝得半醉,胡咧咧地說了一句:“苗疆那邊兒啊,冬天不燒炭,燒樹心!”
我的親娘!
“燒樹心”!
這三個字,就像是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陳皓腦子裡的迷霧!
他猛地抬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阿蠻:“阿蠻,快把咱們早年繪製的西南山係草圖拿出來!”
阿蠻一聽,也沒多問,立馬就把那卷已經有些發黃的草圖鋪在了破舊的桌麵上。
陳皓啊,他拿起炭筆,想都沒想,就在草圖上那幾處險隘之地,重重地標注了“焚林取膏”的痕跡!
我的天爺,他指著那些個點,聲音裡帶著股子不容置疑的肯定:“這些地方,都位於皇家采木的舊道延伸線上!”
他越說,心裡頭就越是冒寒氣,我的親娘,這哪裡是單純的炭稅問題?
這分明是一場更大、更深的陰謀啊!
他們不是在燒炭,而是在燒那些價值連城的“樹心”,在掏空那些古老的山脈!
第二日清晨,我的天爺,北嶺的寒風依舊刮得人心肝兒疼,可陳皓他們幾個,卻顧不得這些了。
柳婆婆走在前頭,就像一隻矯健的山貓,帶著眾人,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北嶺的禁山深處。
那地方啊,人跡罕至,樹木參天,瞧著就跟那原始老林子似的,透著股子說不出的神秘勁兒。
半山腰上,我的親娘,有一處坍塌的窯洞。
那窯洞啊,瞧著破破爛爛的,瞧著像是個廢棄的明代炭窯遺址。
可奇怪的是,那窯口啊,竟然被新土給掩蓋住了,瞧著就跟那故意藏起來似的。
“等等。”阿蠻忽然停下腳步,那鼻子啊,就跟那獵犬似的,在空氣裡嗅了嗅。
他這人啊,雖然不愛說話,可那雙眼睛,那嗅覺,那耳朵,可都是頂尖兒的。
我的天爺,他麵色凝重,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腐木中,混有硫磺與青岡岩粉氣味。”
陳皓一聽,心裡頭猛地一沉。
硫磺和青岡岩粉?
這哪裡是尋常的燒炭會有的味道?
這分明是……這分明是某種秘密作業留下的痕跡!
他立馬就斷定,我的親娘,這地方,近幾年肯定還有秘密的活動!
“挖!”陳皓一聲令下,阿蠻和小李子立馬就動手了。
他們也不管那冰冷的泥土,用手,用隨身攜帶的短刀,刨開了那層薄薄的浮土。
我的天爺,沒過多久,就挖出了一段焦黑的梁木!
那梁木啊,瞧著就跟那被火燒過似的,黑黢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