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三天時光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吳天翊準備宴請杜安邦一行人的日子。
這三天表麵上波瀾不驚,吳天翊每日除了給小不點認真針灸,就是逗小家夥玩耍,不知情的人瞧著,還真以為這三人是親密無間的一家人。
可實際上,對吳天翊而言,這三天仿若置身驚濤駭浪之中,內心一刻都不得安寧。
雖說歐陽源一派的軍隊,以及前來頂替杜安邦舊部的人馬已陸續抵達,可是為了避免引起杜安邦和那些北蠻人的懷疑,他們大多都逗留在離杞縣很遠的地方。
僅有百人組成的小隊,喬裝打扮後,小心翼翼地分批入城。
與此同時,吳天翊之前派去北蠻藏匿糧草之地的五名侍衛,曆經艱辛,也終於趕了回來。
雖然不算完成的很圓滿,不過好歹也將那些“佐料”放了不少出去,還仔仔細細將糧庫周邊地形摸了個透,也算出師有功。
然而,有件事卻像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得吳天翊喘不過氣。
浦修明雖然被截殺於去往陽猗縣的路上,可是自己派去的那二十幾名侍衛竟然隻有一人重傷返回,其餘皆身死,可見當時狀況之慘烈!
回想起那些侍衛往日追隨自己的身影,吳天翊滿心都是悲痛與惋惜。
這些可都是父親麾下難得的精兵強將,如今折損大半,怎能不讓他痛心疾首?
可是事已至此吳天翊也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接下來的翻盤計劃,這幾天他倒沒讓胡八這個杞縣唯一的自己人閒下來。
吳天翊讓胡八募集大量的酒水,並告訴他在自己準備宴請杜安邦他們時給那些北蠻人和守城的所謂“兄弟們”送去,讓他們好好狂歡。
彆看胡八做事不靠譜,可這次卻讓吳天翊真的刮目相看!
因為他竟能在杜安邦這老狐狸的眼皮底下,也不知道用了啥借口,將那麼多的酒水送往城門和給杞縣裡暗藏的那些北蠻騎兵!
萬事俱備,隻等這場鴻門宴開場。夜幕籠罩之時,吳天翊身著一襲錦袍,上麵繡著誇張繁複的紋路,顏色豔麗得紮眼,活脫脫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舉止間滿是輕浮,故意一搖三擺地走進驛德樓最奢華的雅間。
他身旁的媚娘,平日裡素愛淡雅,不喜濃妝豔抹,總是身著素衣,麵容素淨。
可今日,她卻精心打扮了一番。那煙眉仿若含著秋意,微微上挑,一雙秋目靈動有神,顧盼間風情萬種。
肌膚勝雪,如凝脂般細膩光滑,猩唇不點而朱,嬌豔欲滴,一掃往昔的憔悴。
一襲白色紗裙宛如流動的月光,輕柔地包裹著她的身軀,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精致淡雅的蝴蝶結,隨風輕擺,更添幾分靈動。
她墨色的秀發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簪在髻邊的白色茉莉星星點點,在華美的裝扮中透露出獨有的清雅。
此刻的媚娘,宛如從畫中走來的仙子,明麗動人,一踏入雅間,便豔驚四座。
杜安邦,這個老謀深算的“杜老狐狸”,目光像被磁石吸引一般,緊緊跟隨著款款而來的媚娘。
他原本眯縫著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圓,眼中閃爍著貪婪與欲望的光,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那笑容裡滿是猥瑣。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像是吞咽著口水,目光肆意地在媚娘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掃來掃去,上半身微微前傾,雙手不自覺地在身前搓動,活像一隻看到獵物的餓狼,恨不得立刻將媚娘生吞入腹。
吳天翊見狀,牽著媚娘的手,臉上掛著玩味的笑,開始介紹起來。
他先是走到杜安邦麵前,對著媚娘說道:“媚娘,這位便是杞縣的父母官,杜縣令杜大人!”
媚娘被杜安邦那如芒在背的猥瑣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俏臉瞬間泛起一抹紅暈,她微微欠身,聲音輕柔婉轉:“奴家這廂有禮了!”
“好,好啊!吳老弟好眼力,媚娘姑娘果真是天生麗質,國色天香啊!”杜安邦一邊說著,眼睛卻始終沒有從媚娘身上移開分毫,那眼神愈發肆無忌憚,像是要把媚娘看穿。
吳天翊瞧著杜安邦這副醜態,心中暗自冷笑:“哼,老鬼,你就儘情地看,好好想想今晚能不能從這兒走出去!”
表麵上,他卻依舊維持著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絲毫沒有將內心的想法表露出來。
緊接著,吳天翊就將陽猗縣縣令林德潤也介紹一番,雙方虛情假意地寒暄了幾句,便紛紛入座。
也不知這杜安邦和林德潤兩個老狐狸是不是提前得了什麼風聲,竟帶著數十個五大三粗的護衛,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宴席現場。
那些護衛個個麵色冷峻,虎視眈眈地掃視著四周,在檢查完雅間後他們分立在門外,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絕非普通的縣衙衙役可比。
很快,一道道珍饈美饌擺滿了整張桌子,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吳天翊端起酒樽,故意擺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浮誇模樣,身子微微前傾,對著杜安邦和林德潤眉飛色舞地笑道:“這次來杞縣,可多虧了二位大人的悉心照料,在下這心裡,彆提多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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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了兩天,剩下那一萬兩千石糧食就會陸陸續續送過來,到時候,在下這事兒也算圓滿了,能回去跟家裡老爺子交差咯!”
“今日,在下備下薄酒宴請兩位大人,一是準備給大人辭行,二是感謝大人這些日子的關照!來,在下先乾為敬!”
說罷,吳天翊一仰頭,將酒樽裡的酒一飲而儘,動作十分豪爽,酒水順著嘴角滑落,打濕了胸前的衣襟,他卻渾然不在意,隨手一抹,還咧著嘴笑了笑。
杜安邦和林德潤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這兩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心裡各自打著小算盤。
他們今日赴宴,一是想探探吳天翊的虛實,看看這所謂的大糧商之子到底有幾斤幾兩。
二是打算趁此機會,讓吳天翊徹底放鬆警惕。
在他們眼裡,吳天翊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傻小子,背後坐擁著龐大的糧商家族,簡直就是一塊送到嘴邊的肥肉,怎麼能輕易放過?
按他們的如意算盤,先收下這兩萬石糧食,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再找個由頭把吳天翊扣下,狠狠敲上一筆竹杠,好好撈上一大筆。
所以此刻,宴席上兩方人馬看似熱情高漲,你一杯我一樽,不停地相互敬酒,歡聲笑語不斷,可實際上,大家心裡都門兒清,誰都沒真把對方當回事,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吳天翊喝著這古代度數不高的酒,就跟喝啤酒似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可這麼一直喝下去,也不是個事兒,他心裡琢磨著,得趕緊找個由頭,把這場戲往下推進。
不過此時的杜安邦和林德潤卻有幾分醉意了,突然杜安邦站了起來,指著吳天翊搖搖晃晃之乎者也起來。
就見他緩緩說道“吳公子,君誠乃俊才也!如此嬌娥,安能常伴君側?不若使伊為本官撫琴數曲,以助雅興,君意下如何?”
與此同時林德潤也開始起哄起來,還未等吳天翊回答,就見媚娘從吳天翊身邊緩緩站起。
她對杜林二人微微一個欠身笑道“二位大人,吳公子遣妾身至此,正欲為二位大人鼓琴以佐清興!然妾身琴技庸陋,未知可入二位大人之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