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知道,這少年從不是世人眼中“隻知弓馬”的莽夫,北境寒夜裡,他會對著戍卒的家書默默垂淚!
朝堂博弈中,他能以少年之身穩住局麵,今日這首《燕歌行》,不過是他胸中丘壑的一角展露罷了!
此刻見滿座文人歎服、長公主動容,楚端夢隻覺心中那點懸了許久的焦灼徹底散去——她看中的人,終究是以自己的方式,在這邵明城的風雅場中,站穩了腳跟,更讓燕藩的風骨,被世人看見!
先前還以“第一才子”自居的陳文昭,此刻臉色慘白如紙,手中的折扇早已被攥得變了形。
他那些精心雕琢的頌世之語,在吳天翊這滿含血淚與憂思的詩句麵前,竟像塗滿蜜糖的空殼,一戳便破,虛偽得可笑!
就在陳文昭臉色青白交加之際,樓下忽然傳來一道清脆又帶著幾分爽朗的女聲,穿透了滿場的讚歎:“吳世子好才思!既會寫邊關血淚,不如再作兩首!若能寫首關於女子的詞,讓我們也瞧瞧,世子筆下的女兒家,是不是也這般有骨血!”
這話一出,滿場嘩然!
眾人紛紛循聲望去,隻見人群中站著位穿正紅羅裙的少女,梳著雙環髻,發間隻簪了兩支赤金小釵,卻絲毫不顯俗氣。
她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眉眼彎彎,鼻梁小巧,偏偏一雙杏眼亮得像淬了星光,嘴角微揚時,露出兩顆淺淺的梨渦,本該是嬌憨模樣,可那叉著腰、抬著頭的姿態,又透著股不拘小節的豪放,活像隻敢跟雄鷹叫板的小雀兒。
認得她的人都低聲議論起來:“這不是鎮國將軍秦老將軍的孫女秦綰綰嗎?難怪這般膽氣!”
秦老將軍一生征戰,家風素來爽朗,連孫女都養得這般不循閨閣禮數,卻又因那份不摻假的天真,讓人恨不起來。
不少人暗自搖頭——好詩需得嘔心瀝血,吳天翊剛作完《燕歌行》這等傳世之作,精氣神正是耗損之時,哪能說作就作?
更何況還是指定題材寫女子,這秦綰綰怕是被方才的驚豔衝昏了頭,想得也太簡單了!
連昭華長公主都挑了挑眉,覺得這少女未免唐突,剛要開口斥責,卻見二樓的吳天翊已循聲望來。
他非但沒有半分慍怒,反倒對著秦綰綰彎了彎唇角,那抹笑意裡帶著幾分縱容的溫和,朗聲道:“這位姑娘性情爽朗,倒是合我北境人的脾性!既姑娘有此雅興,那我便獻醜,作一首詞贈你!”
語罷,他抬眸望向天邊流雲,薄唇輕啟,朗吟道:
“破陣子?俠女風姿
繡袂飄飛似焰,青絲漫卷如綢。
玉手挽弓驚落雁,嬌靨含威意未休,豪情漫九州。
慣看江湖風雨,笑談塵世恩仇。
縱馬山川馳萬裡,仗劍天涯任去留,此心向鬥牛。”
詞句鏗鏘,仿若為秦綰綰量身定製!
“繡袂飄飛似焰”恰似她那身明豔紅裙,張揚熱烈;“玉手挽弓驚落雁”勾勒出少女挽弓射雕的颯爽英姿,與秦綰綰出身將門、豪放不羈的性情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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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馬山川馳萬裡,仗劍天涯任去留”,更是將她心中那股不受拘束、肆意闖蕩的豪情,展現得淋漓儘致。
吟誦聲落,秦綰綰眼眸瞬間亮如星辰,原本泛紅的臉頰因激動愈發滾燙,她攥緊了拳頭,高聲喝彩:“好!好一個‘豪情漫九州’!好一個‘此心向鬥牛’!吳世子,這詞就像寫本姑娘似的,太痛快啦!”
說罷,她也不顧眾人目光,原地轉了個圈,緋紅裙擺飛揚如焰,恰似一朵衝破束縛、肆意綻放的石榴花。
可這股興奮勁兒還沒過去,她又往前湊了湊,仰著下巴望向二樓的吳天翊,杏眼亮得驚人,語氣裡滿是不加掩飾的期待,竟當眾提了個讓滿場嘩然的要求:“吳世子!這詞寫得這般合本姑娘心意,您能不能……能不能親手寫下來給我?我要把它裝裱起來,掛在我練箭的箭房裡,日日看著都痛快!”
這話一出,周遭頓時響起一片低低的抽氣聲——要知道,方才吳天翊兩首詩詞皆是隨口吟誦,文人雅集裡“即興成篇”已是極高造詣,哪有當場索要手書的道理?
更何況秦綰綰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這般直白討要男子手跡,已然算得“逾矩!”
連站在她身側的秦家仆從都慌了,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想讓她收斂些,可秦綰綰卻渾然不覺,依舊睜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吳天翊,嘴角還掛著天真的笑,半點沒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
昭華長公主聞言,眉峰幾不可察地蹙了蹙,暗道這秦老將軍的孫女果然被慣得不知禮數!
徐瑤也悄悄抿了抿唇,覺得這要求未免唐突,卻又忍不住好奇,想看看吳天翊會如何應對。
唯有楚端夢望著樓下那抹鮮活的紅影,唇邊泛起一絲淺笑——這秦綰綰,倒真像北境草原上的小烈馬,率真得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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