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提筆在紙上寫下藥方,遞到馬三手中,又特意叮囑:“這藥需用文火慢煎,不可煮得太急,否則藥性會散!”
他想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另外,世子近日切不可食辛辣、生冷之物,飲食清淡些,更利於傷口恢複。”
馬三連忙接過藥方,仔細折好揣進懷裡,對著太醫們躬身道謝:“多謝幾位太醫費心,我定會照著囑咐來!”
白須太醫又對著吳天翊躬身行了一禮:“世子若有不適,隨時傳召臣等。臣等告退!”說罷,便帶著兩名年輕太醫輕手輕腳地退出了營帳,生怕打擾吳天翊休息。
吳天翊示意旁邊的趙一去送送幾位太醫,隨即又看向案幾上的輿圖,眉頭皺得更緊了!
此時帳內重新靜了下來,馬三為吳天翊披上外衫,忍不住道:“小王爺,您聽聽太醫的話,往後可彆再硬撐了,這傷口要是真落下病根,可怎麼好?”
吳天翊攏了攏衣襟,靠在軟墊上,語氣淡淡卻帶著暖意:“知道了,左右咱們也快回北境了,到時候再好好歇著便是!”
話音剛落,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神驟然亮了起來,先前因疼痛而鬆弛的脊背瞬間繃緊,不顧馬三“小心傷口”的驚呼,撐著案幾便往前探身,整個人幾乎趴在鋪展的輿圖上。
他指尖在輿圖上快速滑動,從邵明城出發,沿著江南的漕運線路、西陲的茶馬古道,一路劃到北境的邊境關卡,眉頭漸漸舒展,嘴裡還低聲自語:“影衛藏得深,可他們總得吃飯、總得傳信……曹進忠死了,他們沒了主事人,定會想辦法聯係殘餘的同夥,或是找新的靠山!”
說到此處,他指尖猛地頓在江南漕運線路上,指腹反複摩挲著輿圖上“揚州”“蘇州”幾個標注,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其他地方的影衛,或許還能緩些時日清理,可這條漕運線的影衛,我必須儘快清除!”
一旁的馬三聽得心頭一緊,卻還是忍不住上前半步,小心翼翼地問道:“小王爺,屬下明白漕運線重要,可您剛在朝堂上穩住局麵,咱們燕藩的兩萬狼騎還沒完全撤離邵明城!”
“若此時貿然動漕運線的影衛——他們在江南盤桓多年,不少人跟當地鹽商、漕幫都有勾結,萬一打草驚蛇,讓他們狗急跳牆,斷了江南往京城的糧道,豈不是會給陛下和太後留下話柄?到時候再被扣上‘擾亂漕運’的罪名,反而會壞了您先前的謀劃啊!”
他說著,目光落在輿圖上江南漕運線連接的幾個糧倉標注上,語氣裡滿是擔憂:“而且咱們在江南的暗衛人手本就不多,趙一還得盯著邵明城的曹黨餘孽,要是分兵去查漕運線,怕是會顧此失彼……”
此時就見吳天翊抬起頭,看著眉頭擰成川字的馬三,突然低低笑出聲來,指尖輕輕敲了敲案幾,語氣裡帶著幾分狡黠:“你啊,倒是把咱們的人看得太重了!這世上能辦這事的,可不止咱們燕藩的暗衛!”
馬三愣了愣,眼裡滿是疑惑:“小王爺的意思是……”
“江湖人!”吳天翊指尖在輿圖上的漕運線輕輕一劃,眼底閃著了然的光,“漕運沿線的碼頭、茶館,茶馬古道的驛站、商棧,哪處沒有江湖人的影子?”
“他們常年混在市井裡,查人、盯梢、探消息,比咱們的暗衛熟絡得多,還不會引人懷疑——畢竟誰會想到,一群‘不問朝堂事’的江湖人,會摻和影衛的事?”
“江湖人?”馬三更加迷惑了起來,眉頭擰得更緊,眼神裡滿是不解——朝堂事、影衛患,怎麼還扯到江湖門派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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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就見吳天翊嘴角勾起一抹篤定的笑,指尖在輿圖上輕輕一點:“對!江湖人,而且我心裡已有合適人選,就是墨夫人的‘焚天宮’!”
“什麼,墨夫人?”馬三頓時驚呼了起來,聲音都拔高了幾分,手裡的藥碗都差點沒端穩。
他怎麼能不震驚?前不久那墨夫人可是要派人刺殺自家小王爺的!
如今反倒要把這欲行刺殺之人當成“最佳合作人選”,這不是拿著刀柄遞彆人——自找風險嗎?
他急得往前湊了兩步,語氣裡滿是焦灼:“小王爺!您忘了?墨夫人的人可是您命的人呀!您與她合作,那咱們豈不是引狼入室?”
看到馬三這副急得額頭冒汗、恨不得伸手搖醒自己的模樣,吳天翊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可剛笑兩聲,傷口便被牽扯,疼得他猛地吸氣,笑聲戛然而止,臉色瞬間白了幾分,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他伸手按住傷口,緩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眼底卻還帶著笑意,擺了擺手道:“馬三,你慌什麼?你沒看我活得好好的嗎?”
“若是墨夫人真要取我性命,那日在‘聽竹亭’,她大可要了我的命!我現在哪還能坐在這裡跟你對著輿圖說話?”
他指尖輕輕敲了敲案幾,語氣裡滿是通透,“她那日派人來,更像是‘試探!’”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記住,這世上沒有永久的敵人,也沒有永久的朋友,隻有永久的利益!”
“利益才能綁住人心,才能讓原本站在對立麵的人,湊到一塊做事!”
他俯身靠近輿圖,指尖重重落在江南漕運線的標注上:“我現在要送她的,可是潑天富貴——讓她焚天宮能名正言順地掌控江南半數漕運碼頭,往後不管是運貨、護商,還是收碼頭規費,她都能賺得盆滿缽滿!你說,這樣的好處,她會拒之門外?”
“再說了,我與她之間,本就沒有什麼血海深仇。”吳天翊靠回軟墊,語氣緩和了些,“她要的是焚天宮的立足之地,我要的是漕運線的安穩和控製權,我們的目標不衝突,反而能互相借力。”
“她幫我清影衛、控漕運,我幫她掃障礙、穩地位,這買賣,劃算得很!”
馬三聽得愣在原地,仔細琢磨著吳天翊的話,心裡的焦灼漸漸散去,可還是有些不放心:“可……可是小王爺您不要忘了,他們可是與淮南王有接觸,萬一她……她與淮南王合作了,反過來對付咱們怎麼辦?”
“的確,不過這要看誰給她的利益更大更穩!”吳天翊指尖在案幾上輕輕一叩,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眼底卻驟然閃過一絲冷光,“她若安分合作,幫我清了漕運影衛、守住這條線,焚天宮想要的碼頭控製權、護商特權,我都能幫她拿到,大家各取所需,相安無事!”
“可她若敢耍花樣,借著合作的由頭私吞利益,或是暗中勾結旁人算計燕藩——”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卻像淬了冰的刀,透著令人膽寒的狠厲:“我也不介意讓她這‘焚天宮’,從此在江湖除名,連帶著她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一起煙消雲散!”
馬三站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年僅十六歲的少年——明明方才還帶著幾分疏朗笑意,此刻眼底卻翻湧著與年齡不符的冷冽與決絕,那股“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氣勢,竟讓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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