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吳天翊,正與孟七奔行在前往鷹嘴峽的途中,孟七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比之前更為密集,有些擔憂地說道:“小王爺,趙承業的人馬好像比預想的更多,會不會是他調整了部署?”
吳天翊勒住馬,側耳聽了聽,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來得正好,人越多,咱們這出戲就越逼真!走,加快速度,把他們引進鷹嘴峽的‘口袋’裡!”兩人再次催馬,身影很快消失在前方的山道儘頭。
緊隨其後的趙承業,看著山道儘頭消失的身影,眉頭微微蹙起。
他抬手示意隊伍放緩速度,胯下的戰馬踏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逼近鷹嘴峽入口。越往前走,兩側的山壁便越發陡峭,如同被巨斧劈開的頑石直插雲霄,狹窄的山道僅容兩騎並行,抬頭望去,天空隻剩下一道狹長的縫隙,陰風從峽穀深處呼嘯而出,帶著幾分森然的涼意。
趙承業身旁的副將看出他的疑慮,湊近低聲道:“將軍,這鷹嘴峽地勢險惡,易守難攻,吳天翊那廝最善設伏,咱們可得小心行事!”
趙承業緩緩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劍柄:“你說得對!吳天翊在北蠻戰場上就靠埋伏戰成名,紅柳灘一戰以少勝多,全殲兩萬北蠻精銳,這等手段不得不防!”
他勒住馬,停在鷹嘴峽入口前,目光掃過兩側高聳的山壁,心中的疑慮越發濃烈。
吳天翊向來狡猾,今日這般“倉皇逃竄”,未免太過刻意!
若鷹嘴峽內真有埋伏,自己貿然率軍進入,豈不是自投羅網?
“傳我命令,全軍原地待命,不得擅自進入峽穀!”趙承業沉聲下令,“待柳強他們鎖住鷹嘴峽出口,哼,我看這小狐狸還能上天?!”他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吳天翊想引我等進‘口袋’?那咱們就將計就計,等柳強他們人馬到位,前後合圍,定要讓他插翅難飛,來個真正的甕中捉鱉!”
此時鷹嘴峽兩側的密林中,周靖遠正帶著二十幾名周家莊舊部隱伏在岩石後。
他看著吳天翊與孟七的身影順利通過埋伏圈,可身後趙承業的追兵卻在穀口遲遲不動,指節不由得攥得發白。
身旁的親兵忍不住低聲道:“將軍,趙承業不上當,咱們咋辦?”
周靖遠壓了壓手,沉聲道:“稍安勿躁!為將者當沉穩持重,心浮氣躁乃兵家大忌。趙承業生性多疑,必是有所發覺,我等且按原計劃靜候,切勿妄動暴露行藏!”
他雖心中焦急,卻深知埋伏戰的關鍵在於耐心,隨即安撫手下:“都沉住氣,聽我號令,切勿暴露行蹤!”
峽穀深處,吳天翊勒住馬,眉頭緊鎖,孟七湊近問道:“小王爺,趙承業沒追進來,咱們的計劃怕是要落空?”
吳天翊側耳聽著穀外動靜,沉聲道:“趙承業老奸巨猾,定是察覺了異樣!”
他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咱們先出穀看看情況,再做打算!”
孟七有些猶豫:“可周將軍還在兩側埋伏著……”
“他是老將,自有分寸!”吳天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先去穀口探探虛實!”
兩人剛到穀口,便見遠處塵煙滾滾,兩隊人馬正朝著鷹嘴峽殺來。
孟七臉色一變:“小王爺,是趙承業的人!”
吳天翊瞳孔驟縮,仔細一看,兩隊人馬都是打著淮南王的旗號,現在他才明白趙承業為什麼不入穀追趕,因為這鷹嘴峽根本沒有其他出口,隻要守住這一進一出,那麼自己真成了甕中之鱉!
他不得不佩服趙承業的老謀深算,此時吳天翊已經沒有思考的時間,他當機立斷:“不好,快,調轉馬頭回穀!”
兩人催馬疾馳,剛退回穀內沒多久,身後便傳來追兵的呼喊聲——原來趙承業早放出消息,“誰先截住吳天翊,賞黃金百兩、官升三級”,這兩隊人馬為爭功,竟不管不顧地追了進來。
吳天翊見狀,從懷中掏出僅剩的兩枚轟天雷遞給孟七,他知道孟七身上還有四枚,雖然少但總勝於無,於是他大聲對孟七喊道:“你帶著轟天雷閃進穀側的石縫裡,等這些追兵到中間位置就引爆,拖延時間!”
孟七卻急了:“小王爺,那您呢?您看不能自己當誘餌!要去也是卑職去!”
他知道吳天翊這次肯定凶多吉少,他可不認為那些趙承業的部下會顧慮那麼多,他們要的是自家小王爺身上那莫須有的“錦盒!”
吳天翊臉色一沉:“這是命令!我是燕藩世子,自有脫身之法!你若抗命,軍法處置!”
孟七咬了咬牙,知道吳天翊心意已決,隻得攥緊轟天雷:“小王爺您萬事小心!卑職這就去!”說罷便緊拉韁繩驅馬鑽進了穀側的密林中。
吳天翊則牽著馬,故意放慢腳步,裝作驚慌逃竄的模樣,追兵見狀,越發興奮,高喊著“抓活的”便往前衝。
待百餘追兵儘數進入峽穀中段,孟七猛地點燃引信,將轟天雷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