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姬那一聲甜膩而又帶著顫音的“試試”。
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樸仁昌本就紛亂的心湖中漾開層層漣漪。
連日來的壓抑、亡國的屈辱、麵對新世界的無力感,以及身下這前所未有舒適帶來的奇異放鬆感,都在這一刻交織成一股難以言喻的衝動。
他睜開眼,看向身邊麵泛桃紅、眼波流轉的高雪姬。
曾經的皇後,此刻卸下了最後尊嚴,流露出一種久違的、屬於女人的嬌媚與脆弱。
在這張陌生而舒適的大床上,在窗外那片不屬於他們的璀璨燈火背景下,一種逃離現實、尋求慰藉的渴望在兩人之間無聲地蔓延。
樸仁昌沒有回答,隻是用動作回應。
他翻身,將高雪姬籠罩在身下,手指有些急切地探入她那件北恒提供的、絲滑柔軟的睡袍之中。
高雪姬輕吟一聲,主動迎合上去,雙臂如水蛇般纏上他的脖頸。
沒有宮人伺候,沒有繁瑣的禮儀,甚至沒有了過去在皇宮中那種帶著程式化的帝後恩愛。
在這個隔絕了過往一切的房間裡,隻剩下最原始的衝動和彼此汲取溫暖的迫切。
過程有些慌亂,甚至帶著幾分笨拙。
還有他們對身下這過於柔軟的席夢思還不太適應,動作間難免失去平衡,陷入過度的彈動之中。
然而,這種陌生的、略帶滑稽的體驗,反而奇異地衝淡了心頭的沉重。
高雪姬甚至在某一次意外的深陷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不同於情動、更像是被嚇到的低呼,隨即又與樸仁昌對視一眼,兩人竟不約而同地低笑了起來。
這笑聲短暫而又妙不可言,卻像是一道縫隙,讓壓抑的空氣流通了些許。
當一切歸於平靜,兩人汗濕的身體深陷在柔軟的被褥裡,喘息漸漸平複。
高雪姬將臉埋在樸仁昌的頸側,久久不語。樸仁昌望著遠處散發著柔和光暈的油燈,眼神空洞。
放縱之後,現實的冰冷感再度緩緩包裹而來。
“我們……竟在此地……”高雪姬的聲音帶著事後的沙啞和一絲難以言喻的羞慚”這感覺複雜得讓她覺得異常刺激。
樸仁昌的手臂緊了緊,將她往懷裡帶了帶,歎道:“雪姬,或許這便是入鄉隨俗的一部分吧。”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至少,這張床……確實舒服。”
“那臣妾就沒有讓陛下更加舒服麼?”
高雪姬有些不樂意了。
樸仁昌在她雪白的地方拍了一下,“愛妃更加舒服。”
這近乎無恥的實話,讓高雪姬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又軟了下來。
“臣妾也感受到了,陛下的龍虎之威,似乎比之前更加精進了。”高雪姬連忙一個馬屁拍了過去。
樸仁昌突然開懷大笑了起來,這一刻似乎讓他全部釋然了。
他要好好的活著,而且要高質量的活下去。
兩人不再說話,靜靜地依偎著。
窗外的上原城依舊喧囂,但那喧囂仿佛與他們隔著一層透明的屏障。
他們身處於這片繁華的核心,卻又是最徹底的局外人。
這一夜,對樸仁昌和高雪姬而言,是屈辱、迷茫、新奇與一絲微弱生理慰藉交織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