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飛聽到古月兒的話,連忙從窗口退了回來。
而古月兒則身影一閃就來到了室外。
她一個人守護著在城主府所有辦公的官員。
這同樣也是這次敵人最重要的目標之一。
他們以為城主府裡麵的顧飛真帶著古月兒去了遊峰穀,所以當他們來到城主府門口時。
幾乎不掩飾行蹤就直接從外麵巷道走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幾乎同時,葉秋的手下也匆匆跟著葉秋子彙報。
“老大,城南悅來客棧有異動!那三個外鄉人半個時辰前離開客棧,往城西方向去了!”
葉秋聞言眼神一凝:“城西?那裡是……”
“平民區,水井密集。”
葉秋聞言,渾身一震,這幫混蛋還真的想要毒害這麼多無辜的百姓和將士。
“通知下去,凡是靠近水源的地方的人,任何人不聽勸告直接格殺勿論!”
而此時,城西某條僻靜小巷中。
三個身影如鬼魅般在巷中穿梭。
為首的是個矮胖老者,滿臉堆笑,正是碧蟾子。
他手中提著一個不起眼的竹籃,籃內隱隱有咕咕的蟾鳴聲。
身後兩人,一瘦高如竹竿,麵色青黑,是枯骨老鬼。
另一老嫗佝僂著背,拄著蛇頭拐杖,正是蛇婆婆。
“大長老,我方才似乎有預感到有人窺探我們。”枯骨老鬼低聲道。
蛇婆婆拐杖一頓,閉目感應片刻,並沒有感應到任何動靜,睜開眼時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枯骨彆總是疑神疑鬼的!”
碧蟾子笑眯眯道:“無妨,咱們隻是來看看,又沒動手。”
“小心為上。”蛇婆婆沉聲道,“幽冥師弟已在遊峰峪布置好了毒陣,咱們的任務是在城中幾處重要的水源下迷神散。
能不動手便不動手。
待三日後毒性發作,守軍戰力大減,暗影雙煞便可趁虛而入,直取北恒所有官員的首級。”
古月兒聽著有些奇怪,他們到了城主府門前,竟然沒有選擇進來。
而是想要先下毒......果然陰險至極。
不過聽到他們隻管下毒,而殺人交給那兩個暗影雙煞,古月兒就有些意外了。
難不成這兩個人是隱藏在他們後麵的真正的高手不成?
“倒是謹慎。”古月兒心道,“下毒在先,待全城混亂、守軍中毒無力時,再由那兩人出手刺殺。
如此,即便刺殺失敗,五毒教也可從容脫身,將罪名全推給靖王的人。”
她目光掃過巷中三人,見蛇婆婆正指向遠處一口公用水井“那口井在市口中心,每日取水者應該不少,咱們從此處先下手,定然事半功倍。”
“而且這裡離城主府也是最近的。
碧蟾子師弟全靠你了。”
碧蟾子聞言,笑眯眯地從竹籃中取出一隻通體碧綠的小蟾蜍。
那蟾蜍不過指甲蓋大小,背上卻有七顆金斑,在月光下泛著妖異的光澤。
“七斑碧蟾的毒液,混入水中無色無味,飲者三日後才會發作。”
碧蟾子得意道,“屆時全城守軍四肢無力,神智昏沉,暗影雙煞便他們可如入無人之境。”
蛇婆婆點頭:“速去速回,莫要驚動旁人。”
碧蟾子正要動作,枯骨老鬼忽然低喝:“且慢!”
他抬頭望向四周,青黑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慮:“我總覺得……有人在窺探我們。”
蛇婆婆皺眉:“你已說了三次。若真有人,老身豈會感應不到?”
“大長老,小心駛得萬年船。”枯骨老鬼沉聲道。“
顧飛和古月兒都是狡猾之輩,萬一他們並未去遊峰峪,而是留在城中……可就不妙了,你也知道的,我懷裡的那小家夥對一些氣息是很敏感的。”
碧蟾子聞言,動作也遲疑起來。
蛇婆婆沉吟片刻,拐杖一頓:“罷了,既然你如此擔心,那便換一種法子。”
她從懷中取出一隻烏木小瓶,拔開塞子,倒出些許白色粉末。
那粉末極細,在夕陽下幾乎看不見。
“這是無影散,遇水即化,同樣無色無味,但毒性發作隻需一日。”
蛇婆婆陰惻惻道,“我們不必靠近水井,裝著路過即可,隻需將粉末撒在井沿上。
有人取水時,水桶碰觸井沿,粉末自會落入水中。”
碧蟾子眼睛一亮:“大長老此法更隱秘!”
三人悄然靠近水井,裝著路過的樣子,其實路過的時候,蛇婆婆手掌微微一翻,便準確的在井沿四周撒下白色粉末,動作極快。
做完這一切,蛇婆婆低聲道:“撤!去下一處!”
三條黑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巷子深處。
古月兒神識鎖定他們幾人並未追擊。
待三人走遠,輕飄飄落在地上,走到井邊,指尖撚起些許殘留的白色粉末,放在鼻尖輕嗅。
一股極淡的腥甜氣息。
古月兒眼神冰冷,“五毒教為了報仇,竟不惜對全城百姓下此毒手,此毒一旦發作,輕者癱軟無力,重者神智錯亂,若無人救治,三五日內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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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掌揮動了幾下,然後就看到水井四周如同起了卷風一樣,將這些毒粉末,全部卷了起來,
古月兒又一掌送出,這些粉末爆燃成了一團火。
確認再無殘留。
做完這些,古月兒身形一閃,便繼續跟蹤了下去。
......
遊峰峪。
日頭西斜,將兩側陡峭的山壁染上一層血色。
潘東勒馬立於峪口三裡外,手持望遠鏡,眯眼望著前方那條蜿蜒深入的狹道。
懷中的淨毒玉溫潤如常,沒有發熱,也沒有發光。
但潘東心中那股不安感卻越來越強烈。
太靜了。
整個遊峰峪靜得詭異,連一聲鳥鳴都聽不到。這種死寂,不像自然山林該有的樣子。
“將軍,已過申時。”
副將策馬上前,低聲道,“按約定,酉時便是會麵之期,那瓊州的杜文淵……你說他會不會不來了?”
潘東沒有回答,目光在兩側山壁上緩緩掃過。
山石嶙峋,灌木叢生,正是設伏的絕佳地形。他仿佛能感覺到,在那一片片陰影中,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他們這五百人。
“傳令下去。”潘東沉聲道,“全軍戒備,弓弩上弦。
派兩隊斥候,前出一裡探查,但有異常,立即回報。”
“是!”
命令很快傳達。
兩隊四名斥候翻身下馬,如狸貓般悄無聲息地潛入峪道,身形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日頭又偏西了幾分,距離酉時隻剩半個時辰。
派出的斥候卻如泥牛入海,杳無音信。
潘東臉色漸沉。
按規矩,斥候每半炷香就該回來彙報。
如今已過兩炷香時間,兩個斥候竟無一人返回。
“將軍,情況不對。”副將的聲音有些發緊,“要不要再派人……”
話音未落,懷中的淨毒玉忽然微微發熱!
潘東臉色一變,猛地抬手:“全軍後撤!快!”
命令剛下,異變突生!
“轟——!”
峪口深處傳來一聲聲罐子被摔破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