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姑三姑都回來,奶奶很高興,就打算包餃子。她帶著軒軒一起去園子裡割韭菜,三姑和麵,大姑在煤氣爐子上炒雞蛋。大姑的雞蛋液下鍋,一陣炒雞蛋的香味兒迎麵撲來,三姑胃裡一陣翻騰,也顧不上滿手的麵絮,衝到院子裡的大梨樹下嘔吐了起來。吐了半天,這次除了一些又苦又黏的液體,其他什麼東西也沒有吐出來。
“三妮兒,你怎麼了,你中午吃的什麼,吃壞肚子了?”看到三姑的樣子,大姑也被三姑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嘔……”
剛要回答,又一陣惡心襲來,三姑不敢再張口說話,衝大姑擺了擺手。
中午剛下班大姑就來了,三姑根本沒有顧得上吃飯,她剛才已經感覺自己有點兒餓了。今天之所以又犯,可能是中午沒吃飯肚子餓了,聞到炒雞蛋的味道才惡心的。前幾天她也惡心嘔吐過,那是因為和於斌磊吵架氣的,自從那天於斌磊走後,三姑再也沒有犯過惡心。想不到自己越來越嬌氣了,生氣能被氣的惡心嘔吐,餓一頓也能餓的惡心嘔吐。
“沒事兒,大概是餓的,我中午下班回來沒顧得上吃飯就來了。”
緩了好一會,三姑才站起來,蒼白著臉說。
“你這個傻妮子啊,我去找你你沒吃飯怎麼就不說話呢,那怕是咱買個包子燒餅在路上吃,也不能餓著自己啊。那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真不知道你那幾年大學是怎麼熬過來的。”
大姑埋怨著三姑,就去代銷店裡拿了一袋雞蛋糕遞給了三姑。三姑看著大姑遞過來的雞蛋糕,看上去油膩膩一片,一點兒食欲都沒有。
“我不想吃雞蛋糕,看上去太油了,我去找點兒彆的東西吃吧。”
三姑在代銷店裡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想吃的東西,最後把目光落在那一排水果罐頭上麵。水靈靈的橘子瓣,泡在糖水裡,每一瓣都晶瑩剔透,看上去就好吃。
三姑拿了一個橘子罐頭,來到奶奶屋裡,想把罐頭打開。這個橘子罐頭,是擰蓋的玻璃瓶子,要用力把它擰開。三姑左手固定住瓶身,右手握住瓶蓋,使出了洪荒之力,也沒有把瓶子打開。
大姑炒好雞蛋,回到奶奶屋裡,就看到三姑正在和那個橘子罐頭較勁兒,不由得笑了。她上去拿過三姑手裡的罐頭瓶子,把它倒過來,在瓶底上拍了幾下,反過來用力一擰,瓶蓋被打開了。
“大姐,還是你力氣大,我一頓沒吃飯,餓的連個罐頭都打不開了。”
三姑說著,拿了一個勺子,舀了一勺吃了起來。酸甜清涼的橘子瓣入口,三姑覺得一陣舒爽,緊接著猛吃了幾口,似乎這才緩過勁來。
“你這是幾頓沒吃飯啊?把你餓成了這樣。”大姑心疼地說。
“沒有,就今天中午沒吃飯,今天早上還在食堂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一個饅頭。”三姑往嘴裡一邊塞罐頭一邊說。
“吃那點兒東西能到哪裡啊,我生軒軒的時候吃過你們食堂的飯。那饅頭暄的不行,拿手一捏就沒有了;還有那小米粥,清的能照見人影兒,叫小米湯還差不多。就那樣的飯,你吃三個饅頭還差不多,要不就再打兩個雞蛋。”大姑囑咐道。
“我不待見雞蛋,感覺有股子雞屎的味道。”三姑說。
“哎,你以前不是最愛吃雞蛋嗎?小時候每天都守在雞窩前,雞一從雞窩裡出來,你就去拿雞蛋。雞在你跟前叫,你二姐說雞罵蛋母雞下蛋後,就咯噠咯噠的叫喚,我們這裡的人稱作罵蛋。)是雞在罵你,你生氣拿著笤帚把雞打的滿院子飛。咱爹回來知道了,罰你們不讓你們吃午飯,是我偷偷的拿給你們一個窩窩。”大姑笑著說起三姑小時候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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