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莊。
暖閣內炭火正旺,卻暖不透上官海棠心頭的寒意。
看著直播彈幕裡對義父朱無視的口誅筆伐,她胸口怒火熊熊燃燒,猛地一拍桌案:“這些人簡直一派胡言!”
“怎能如此憑空編排、惡意汙蔑義父?實在太過分了!”她眼神銳利如刀,滿心都是對義父的維護,隻覺得那些評論者皆是被蒙蔽了雙眼。
可下一刻,她臉上的憤怒驟然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直播畫麵驟然切換。
隻見義父朱無視身著錦袍,臉上難掩抑製不住的喜悅,腳步輕快地帶著她前往那處隱秘冰洞。
那是他藏了二十年的執念,是他此生唯一的軟肋素心姑娘。
冰洞寒氣刺骨,卻抵不過心中的滾燙期待。
可當兩人踏入冰洞,看清眼前景象時,上官海棠隻覺得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那口晶瑩剔透的水晶棺,竟空空如也!
原本靜靜躺在其中的素心姑娘,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
朱無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隨即被滔天的恐慌與暴戾取代。
他像瘋了一般,不顧冰洞的寒冷與濕滑,跌跌撞撞地在洞內四處尋找,雙手胡亂地扒拉著石壁與角落。
“素心!素心!”
他嘶吼著,聲音嘶啞破碎,帶著瀕臨崩潰的絕望:“你在哪裡?出來!快出來!”
可回應他的,隻有冰洞深處傳來的空洞回音。
他找遍了每一個角落,翻遍了每一處可能藏匿的地方,卻連素心的一縷衣角都未曾尋到。
上官海棠被他的模樣嚇壞了,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與慌亂,小心翼翼地上前勸慰:“義父,您冷靜點!”
“或許是素心姑娘醒過來了,她想念您,便自己出去找您了呢?”
“夠了!彆再說了!”朱無視猛地轉過身,一聲怒斥如同驚雷炸響,震得上官海棠耳膜嗡嗡作響。
他那雙平日裡深邃沉穩的眼眸,此刻布滿了血絲,犀利如鷹隼的目光死死盯著上官海棠,仿佛要將她洞穿。
他一字一頓,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不容置疑的質問:“二十年來,我都是一個人來這裡。”
“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但是這一次,偏偏帶你來了。”
“就出事了!”
上官海棠如遭雷擊,踉蹌著後退一步,臉上血色儘褪,滿眼的難以置信:“義父……您懷疑我?懷疑是我動了手腳?懷疑是我害了素心姑娘?”
“我還能夠懷疑誰?”
朱無視冷冷反問,語氣裡沒有絲毫溫度,隻有徹骨的寒意與失望。
那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利刃,狠狠紮進上官海棠的心臟。
上官海棠慌忙搖頭,聲音帶著急切的辯解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義父,您明察!”
“一路上,我寸步不離地跟在您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您的視線!”
“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朱無視麵無表情,眼神沒有絲毫動搖,語氣平淡卻帶著致命的殺傷力:“我雖然一路都睡得很少,但總有合眼的時候。”
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是我疏忽了!不該帶你這個變數來這裡!”
朱無視的臉色依舊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周身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
他站在上官海棠麵前,語氣嚴厲得不容置喙:“這件事,絕不能告訴任何人!”
“天下第一莊的所有職務,全部解除!”
他伸出手,眼神冰冷決絕:“還有,‘玄字第一號’的令牌,馬上交還於我!”
上官海棠隻覺得天旋地轉,胸口憋悶得幾乎無法呼吸,委屈與絕望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紅了眼眶,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幾乎要哭出來:“義父,我真的沒做過什麼!”“我對您忠心耿耿,怎麼可能背叛您,怎麼可能傷害素心姑娘?”
朱無視卻絲毫不為所動,語氣無情得像一塊寒冰:“你第一天做情報工作的時候,我教過你什麼?”
上官海棠渾身一僵,所有的辯解與委屈都卡在了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