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雄看了看木板牆上的畫像，又看了看吳小姐，沉默片刻，打了個手勢，讓他們離開這裡，去彆的地方再說。
眾人拿了竹板凳，在火塘邊重新坐下，嘎雄拿起柴刀，卻沒再劈竹篾，隻是故作輕鬆的用刀背輕輕敲著地麵，說。
“這個神母……是從我們老祖宗的老祖宗那裡傳下來的故事了。”
“說是在上古高辛年間，那會兒天下不太平，附近的犬戎國總來打我們這邊。”
“敵方帶頭的是個姓吳的將軍，用兵很厲害。”
“高辛王的兵打不過他，邊境的老百姓，日子過得也苦啊，天天提心吊膽，死的死，逃的逃。”
“高辛王沒辦法，就貼出告示，說，誰能把吳將軍的頭砍下來，就賞他千金，還把自己的獨生女辛女嫁給她。”
“那時候，滿朝的官兒都怕吳將軍，沒一個敢接這活兒。”
“最後，是一隻叫盤瓠的神犬，看見了告示。”
吳小姐不明白，追問。
“神犬？”
嘎雄點頭，說。
“對啊，神犬，它就住在西邊的盤瓠山山洞裡。”
“它看了告示，就變成一個犬頭人身的年輕人，去見高辛王，說它能打敗吳將軍。”
“沒過幾天，他還真就提著吳將軍的頭回來了。”
“高辛王又驚又喜，可一想他長了個狗腦袋，就有點猶豫。”
倒是辛女，她看上這個年輕人，覺得他又有本事又勇敢，就勸她爹，說話要算數。最後，辛女就跟著盤瓠回了山裡居住。”
火塘裡的炭燒得正旺，把嘎雄的影子映在牆上，忽大忽小，他繼續說。
“到了山裡之後，盤瓠就又變回了狗，陪著辛女。”
“一人一狗過得很好，後來辛女生了六個男孩六個女孩。辛女教孩子們認五穀、織布，一家子和和睦睦。”
“高辛王後來思念女兒，就把他們一家人接回去，可是孩子們習慣了住在山裡，住不慣城裡，都吵著要回家。”
“高辛王沒辦法，就送了他們種子、織機、鐵器，派人送他們回去，辛女又帶著一家人回了盤瓠山，繼續過日子。”
說到這兒，嘎雄的聲音低了些，帶著點惋惜，說。
“可孩子們一直不知道，那隻天天跟著他們的神犬，就是自己的爹。”
“他們還總帶著它打獵，把它當普通獵狗使喚。辛女看著盤瓠每次打獵回來累得直喘氣，心疼啊，就把孩子們叫到跟前，說了實話。”
“結果……”
嘎雄歎了口氣，說。
“結果那六個兒子脾氣暴，一聽自己爹是隻狗，覺得丟人，就背地裡商量，要把盤瓠弄死。”
“盤瓠察覺了，想跑，可還是被六個兒子追到一個山溝溝裡，活活打死。”
“他們怕辛女怪罪，就把盤瓠的屍首抬到河邊，扔進水裡。”
“辛女知道了，哭得死去活來，一邊哭一邊罵兒子們不是東西，然後就沿著河邊找，一直找夫君的屍首。”
“她好幾次從水裡把盤瓠抱起來，都被兒子們搶過去再扔進水裡，逼著她忘了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