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青拔開瓷瓶塞子,湊到索命鼻子下方。
隨著呼吸,一股辛辣刺鼻的,混合著薄荷與某種草木灰的東西迅速衝入索命鼻腔。
“咳!咳咳咳咳!”
索命身體劇烈痙攣了一下,猛地咳嗽起來,眼皮劇烈顫動,隨即艱難地一點點睜開。
起初他還眼神迷茫渙散,但長時間訓練的本能讓他幾乎在恢複視覺的瞬間,目光就驟然凝聚,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身側平常放劍的位置。
現在,那個位置當然是空的。
葵青一把按住他的手腕,聲音低沉,說。
“是我,你中招了。”
索命動作頓住,目光漸漸變得清晰冰冷。
他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就著躺倒的姿勢,目光迅速掃過整個房間。
半開的窗戶、葵青凝重的臉色、床邊那個空蕩蕩的矮凳。
無需多問,他已明白發生了什麼。
“我暈了多久。”
他啞聲問,聲音因藥力和虛弱而乾澀。
葵青扶著他慢慢坐起來,說。
“不久,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索命試著活動了一下手指,感覺還有些不聽使喚,說。
“頭重,四肢很麻。”
葵青問。
“你還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索命搖頭,說。
“記不太清,好像脖子疼了一下,我就沒什麼知覺了。吳小姐怎麼樣。”
葵青問。
“你說的是哪一個吳小姐。”
索命聽不明白,疑惑,問。
“什麼哪個?”
葵青知道,索命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歎了口氣,說。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能不能走路。”
葵青扶著索命,到了一樓火塘邊。
嘎雄看著他們走過來,有點心慌,他不知道,這三個人到底是乾什麼的。
葵青什麼也沒說,隻是再次從懷中掏出兩張銀票,直接塞進嘎雄僵硬汗濕的手心裡。
嶄新的銀票在火光下泛著特有的光澤。
葵青的聲音不高,他說。
“再給你二百兩,我們還要在這裡多住幾天。”
“今晚你看到的、聽到的、經曆的,全部爛在肚子裡,對寨子其他人都一個字不能提。”
嘎雄低頭看著手裡兩張百兩銀票,喉嚨發乾,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葵青繼續說。
“你們的日子,原來怎麼過,以後還怎麼過。”
“你們家,隻是招待了三個平常過路客,過幾天就走了,僅此而已。”
嘎雄聽得出來,這絕對不是商量,是警告。
嘎雄緊攥銀票,連連點頭,說。
“懂!我懂!我對神母發誓,你們住在我家,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阿依母女倆給吳小姐熬好薑茶,就一直待在旁邊。
葵青轉頭,看著母女倆,說。
“你們倆已經很累了,可以回去睡了。”
他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