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賀笑著點頭：“成，那我明天跟你們一起去，早上天亮是吧我記住了，多謝大娘願意帶我，到底還是村子裡人淳樸心善。”
“哎，大城市聽著挺好的，可人跟人的關係很冷漠，出門在外倒在地上，那都是沒人會去扶一把，沒什麼人情味的。”
大娘驕傲道：“那是，我們鄉下人不講究那些，誰遇到困難了幫一把應該的，哪裡能眼睜睜看著太可憐了。”
方賀沒多時跟他們熟悉了，一天很快過去，天色也慢慢黑下來，坐在點著煤油燈的竹屋，聽著外麵巡邏的細微腳步聲。
躺在床上聞著被子上的皂角香，鼻尖還有好聞的竹香，一直緊繃著的精神放鬆下來，身體也感覺到疲憊倦意。
不知不覺睡著了自己都不知道。
一夜無夢到天亮，雞鳴聲此起彼伏叫了起來，方賀一個激靈坐起身來，看向周圍陌生的環境有些茫然。
等回過神後才想起來，自己是在哪裡。
方賀下床洗漱好吃了點粥後，才來到族長家門口，看著坐在牆角聊著天的眾人，走了過去輕聲問：“大爺，您抽煙不。”
大爺伸手接過煙：“後生是你啊，你這起來得挺早，昨晚上睡得可好。”
“嗯，睡得很舒服渾身都輕鬆不少。”
“這裡真好，以後失眠的話我就來休息，比吃什麼藥都管用，山清水秀的看著就讓人心裡舒坦。”
“哈哈，後生說得是，我們這環境可是沒話說的，山上有下來的山泉水，竹林有竹筍，吃食都是純野生的對身體好。”
吱呀一聲門開了，老族長站在門口說了兩句，叮囑道：“大家去山坡上挖菌子，一定要小心點彆脫離人群，尤其是外地來的遊客。”
“注意點跟著人群，不要掉隊了知道嘛。”
“如果走丟的話不要亂跑，直接拿著口哨吹，我們會安排人找，一切要以安全為重。”
眾人點點頭，笑著說：“族長就放心吧，那山坡本來也沒多大，走丟了也能找回來，隻要彆翻越過山頭就成哈哈。”
族長嗯了一聲，安排好帶隊的人，看著他們逐漸離去的背影，直接坐在門檻上抽著旱煙，吹著有些涼意的風緩緩吐出煙圈來。
方賀背著背簍走了一會兒，累得額頭都是汗，看著他們興衝衝的樣子，咽了咽口水咬牙忍耐著，這爬山可真是不容易。
走了一個小時，隊伍可算是停下來了。
雲香，薑阿妹走了過來，關心道：“方先生你認識菌子嘛，需不需要我們教你辨認下，免得采到有毒的菌子就不好了。”
“好啊，那就麻煩你們了。”
“您客氣了，阿妹找雞樅菌最有經驗了，你帶我們一起去挖雞樅吧。”
薑阿妹有些不敢看方賀，紅著臉伸手指著：“去那邊，那邊山坡下麵有菌絲的，我去年就在那邊挖了好多。”
“好，我們去那邊，雞樅味道看好了，而且很好辨認，不用擔心會認錯。”
四人翻了個山坡後，果然看到一片白色，薑阿妹眼睛瞬間亮起：“你們快看那邊好多好多，這些要是都摘下來足夠填滿背簍了。”
方賀看著那高高的傘蓋，原來那個就是雞樅啊，看著是比蘑菇要高一點，細長很多，不知道味道跟蘑菇比不一樣在哪裡。
薑阿妹小聲說：“那個方先生，采雞樅菌的話也是有要求的，采好後一定要把土蓋上，不然菌絲暴露出來會死掉。”
“來年的話這一片就不會再有雞樅，其他的就沒什麼了，你試試看好不好采。”
“好，多謝阿妹姑娘。”
“……沒，沒事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薑阿妹說著蹲下身來開始采雞樅，心砰砰跳得很快，隻敢偷偷看他兩眼，心裡甜滋滋的感覺很好。
他是她見過的最溫柔的男人，村子裡的男人講話太直白了，也沒他說話聲音，氣質感覺跟其他遊客也很不一樣。
雲香似乎察覺到什麼，直接擋在她身前，語氣有些不悅，壓低聲音：“阿妹，有些心思可不能動，他大城市來的不會看上鄉下姑娘。”
阿妹：“……我知道，我沒想什麼，雲香姐的意思我都懂的，我隻是覺得他人很好多看兩眼而已，也沒做錯什麼吧。”
“那你呢，你不是也偷偷看他。”
“我，算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找葛騰了，我弟弟最近就想吃葛騰蟲，等雞樅挖差不多我就去找蟲帶回去炸著吃。”
雲香想到出門前弟弟嚷嚷著吃的東西，收回心神手上速度更快了些，沒多時一背簍都滿了，拿出一個長長的竹筒。
拿著砍柴刀去找葛騰林，沒多時找到一大片，看著那巴掌大的葛騰包，臉上露出笑容來，這個一看就是有葛騰蟲的。
其他三人也跟了過來，薑阿妹看到這麼多葛騰包麵露驚喜：“今年這裡咋這麼多，咱們真是要發財了，這些帶回去能吃個過癮了。”
雲香笑著點頭：“可不是嘛，每年這個季節我家都要吃的，尤其我弟弟這一盼都是一年，讓我上山的話一定多找些帶回去。”
方賀見她們拿著砍柴刀，把那垂掛下來的藤蔓砍了些帶鼓包的，一頭霧水疑惑道：“你們是在做什麼，這個藤蔓裡有什麼好吃得嘛。”
“當然有啊，方先生吃過葛騰蟲嘛。”
“……蟲？我不吃蟲子的。”
雲香見他微微瞪大眼睛，有些抗拒的樣子忍不住笑：“沒事，等方先生嘗過後，就知道這葛騰蟲有多好吃了。”
“姐妹們咱們快點多砍些葛騰包帶著，找個空地扒出來，要是村裡人都知道了，這一片肯定要被砍光，再想吃就要等明年了。”
“恩恩知道了，都趕緊抓緊點時間。”
方賀一個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就這麼乾看著，學著她們的樣子開始砍，把鼓包的地方撿起來，單獨丟在一旁空地上鋪著的芭蕉葉上。
四人沒多時砍了一堆堆葛騰鼓包，雲香找到石塊坐下來，拿著砍柴刀開始劈開葛騰包，看著裡麵一窩窩的白色蟲子麵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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