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呀,純金的我之前就有,也是朝暈買給我的,值5枚星幣呢,隻不過後來變成青色的了。
朝暈隻是捂住我的嘴,讓我不要再提死去的項鏈了。
朝暈給我買的那條項鏈那麼貴,但是都不會變成青色,也不會被門吃掉,真坑,真壞。
我拉住她,搖頭:“我不要項鏈了。”
“我們不是買項鏈的,”朝暈推開門,耐心地和我解釋:“我們是買戒指的。”
“戒指?”
“對呀,隻要我們戴上一對戒指,我們就算結婚了,就能永遠永遠在一起了。”
我們的戒指是親自做的,我戴的戒指上是我刻下的朝暈的首字母縮寫,朝暈戴著的戒指上是她刻下的我的名字縮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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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是小圓圈,像毛線一樣,戴在第四根手指上。
我們都把對方套得牢牢的了,不論走多遠的路,彆離多久天,隻要伸手摸一摸戒指就是在牽手,親一親戒指,吻就會落在唇邊。
在夢中,她的影子偶爾被雨給稀釋模糊,但是戒指的材質與溫度還在無名指上釘著,總是有人想要留我在黑洞洞的長街,把我扔出車,砸在垃圾桶旁邊。
但是誓言又從簷瓦間滲出,冬來時開得繽紛繁落。
不會分開了嗎?
會生生世世糾纏不休麼?戒指在死後會吸在一起嗎?就算化成灰燼,也能一齊看一場落日嗎?
我徹底被世界丟下那天晚上,下了雨。
有雨滴砸在臉上,像石頭一樣,肋骨斷裂,嘴角的淤青按著鈍痛。
有人扛起我,冰涼的藥膏塗在皮肉上,溫柔堅定的話至今還尚有餘溫。
淅淅瀝瀝的雨聲。
我被神明撿起的那天晚上,下了雨。
我張開眼,淋淋漓漓的雨聲。
外麵下了雨。
屋子裡麵開了暖氣,朝暈抱著我,我抱著她,我們是一起浮動的小舟,是海洋枯萎後僅剩下的兩隻貝殼,是落單的兩片雪花。
我愣愣地舉起手,第一眼看的是戒指,第二眼看的是在手心寫著的歪歪扭扭的“朝暈”。
我不會寫字。
今天中午,朝暈教我寫了她的名字。
“朝暈”。
隻要把她的名字寫在掌心,我們就不會迷路,沿著血管走也走不丟。
我的懷裡,是泅泳的蝴蝶,是冬來時的花瓣,是鎏金的繡線。
是我甫一許願,便揉上我耳朵的神明,是我略入思海,便拉我沉湎的鯨魚。
原來——
我的神早就為我築了高屋。
原來——
停歲,停歲;我的痛苦,真的終止在了那個雨夜。
原來——
我骨縫裡深陷的血痕,終將沉眠。
————
把我分解成碎屑,煙灰,短絲——
要是結合線,不要是斷裂點。
卷繞成你裙擺的蝶翼花邊,編織成你和世界唱和的銅橋架,鍛造成你斷斬苦恨的絕情刀。
把我的肋骨踢碎,把我的眼睛戳瞎。
把我有價、無價的一切,都帶著滾燙的愛,劇焚的忠
捧到你的葡萄邊。
——停歲《生死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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