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光線驅逐陰暗,朝暈推開門,逆著光,她身體的邊緣被暖澄澄的光柔化,仿佛要消散。
【叮!攻略目標好感度+3,目前好感度63。】
她說:“回來的好晚。還暈嗎?醒酒湯的溫度正好。”
她端詳他一會兒,又一歪頭,皺眉:“臉上怎麼擦傷了?”
談撰以為自己已經異化到了刀槍不入的地步了,以為他不會再為任何事情感到難過了。
但是此時此刻,就在這驚天動地的一秒裡,在看見她的這一秒裡,他的心尖陡然一酸,瑟縮得緊。
他半步半步地向前挪動,眼睛緊緊地鎖著朝暈,固執地用他的視線把她的存在固化,確定她不會消失。
突然,他高大的身影俯下,重重地擁抱上她,像被摔成兩半的殘缺玉齧合。
他的身體微微打顫,頭埋進他的頸窩,他應該說些什麼的,但是什麼也說不出,隻是把她抱得很緊。
眼睛被柔軟的麵料摩擦,有種彆樣的壓感,以至於他自己也不清楚眼角擠壓出來的液體是否為生理性的。
當然,他也不想知道,此刻,他隻想把她抱緊。
朝暈的身體有些僵硬,她似乎並不習慣近距離接觸,但是也隻是望著遠遠的月亮,聲音輕輕的:“在難過嗎?”
她低聲喃喃:“在難過什麼?”
談撰悶聲搖頭,不解釋,隻是問:“你苦不苦?”
朝暈後退一步,力道溫柔地把他扯開,然後再進一步,看著他臉上的傷,隻是笑:“不哭。”
談撰強調:“是苦,苦。”
朝暈點頭:“嗯。我能做到的隻有不哭。”
“這個世界上苦的人那麼多,你也苦,苦瓜,”朝暈拉著他進門,給他盛醒酒湯:“所以說自己苦不苦沒有用,不要可憐自己,人能做到的事情很多很多,能看到的世界很大很大。”
但是談撰聽著這番話,卻比聽到她說“苦”還難受。
所以,你曾經也會難過是嗎?
他喝下朝暈遞給他的醒酒湯,開始看著茶幾發呆,她身上熟悉的氣息讓他有些困,所以分外安靜,朝暈趁機給他處理傷口,他也乖乖的不亂動。
他的眼睛慢慢闔上,在朝暈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突地啞聲道:“你很委屈。”
“好多人欺負你。”
他無法理解任何傷害朝暈的人和事。
朝暈抱著抱枕坐在一邊,淡淡笑著:“你怎麼知道呢?猜的嗎?”
談撰輕輕壓眉,賭氣似的:“就是知道。”
“好好好,”朝暈順著他說,垂下眉眼,語氣再次變得輕輕的,如同安眠曲:“你知道,就好。”
隻要你知道就好。
我高傲的、封閉的蜿蜒瘡疤,隻容許你看見。
正如同,你隻會把你的心剖給我看。
安靜、安靜。
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