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暈他們兩個的相處模式沒有怎麼變,隻是談撰去蛋糕店去得更殷勤了,有人騷擾朝暈也會第一時間站出來把人提溜出去好好聊聊天。
他覺得在蛋糕店待著很舒服,朝暈來他就不會不跟著,直到有一天他支支吾吾地和朝暈說有事,缺席一天。
老實說,談撰並不擅長撒謊,朝暈看他一眼就知道有事兒瞞她。不過她也尊重他的個人隱私,有事要處理就讓他處理好了。
但是,朝暈總覺得不對勁,談撰的狀態怪怪的,那種感覺怎麼說——
朝暈坐在前台,翻過一頁書,漫不經心地想著,突然神色一凜:
那種感覺,好像他瞞著的事和她有關。
朝暈收起書,開始抱臂思考談撰最近不對勁的地方。
他這兩天老是時不時問她她父母的事情,有一天下午他忘記帶充電器去,又回家拿,結果半天沒回去,朝暈下班找他的時候,他的神色還是說不出的怪異。
朝暈猛地站起身,潦草地把書往桌子上一甩,撒開步子往店外衝,隻能在匆匆間拜托汪涵看好店。
汪涵連連說好,不禁心下感歎——
唉!這長發男!能不能給暈姐省省心!是不是他又出事了!
朝暈還是回去晚了,那個時候已經接近下午四點了,談撰家裡沒人,嘰嘰喳喳在籠子拍翅膀,它們一看到朝暈就會扭屁股,可愛極了。
朝暈走近它們,蹲下摸了摸它們的小腦袋,眼神晦暗,輕聲說:“你們主人不聽話。”
她站起身,側倚著庭院門口的牆,靜靜地望著那條長長的路。
談撰踩著夕陽回來的時候,一眼就望進了她深沉的眼眸裡,原本沉默低鬱的人一下子就慌了。他還沒想好怎麼麵對朝暈,情急之下背過身去,不讓朝暈看他的正臉。
朝暈看著他剪短了不是一星半點的頭發,呼吸都沉了快了,她一句話沒說,快步走過去,直接站定在他麵前,手固著談撰的下顎,逼迫他抬頭看向自己。
長發被剪去,無孔不入的光對於他來說就是入侵者,他被迫抬起下巴,眨巴著眼睛看她,不安地咬唇,低聲喊:“朝暈。”
頭發剪得有一點點短,他鋒利精致的五官完全暴露出來,灰色眼眸裡彌漫著的惶恐也一覽無遺。
朝暈板著臉,語氣有一點冷:“這是你自己想剪短的嗎?”
談撰聽到她的語氣就慌了,張了張嘴,但是他也知道他不適合撒謊,啞然片刻後隻是握緊她的手腕,衝她露出一個拘澀的笑:“我們回家說好不好?”
朝暈沒回答,卻由著他把她拉回他家。
在沙發上坐了五分鐘,談撰給她調了一杯蜂蜜水,她的臉色還是沒有些許緩和,冷若冰霜。
談撰坐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牽過她的手,捧在手心裡。身體接觸讓他心安不少,他緩緩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低聲說:“你父母前幾天偷偷來找我了,就是我忘帶充電器那次。他們約我今天和他們見一麵。”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我見他們一麵,也覺得十分可惡。但是你知道吧朝暈,我覺得我配不上你,他們也是這麼說的,我就想知道知道,他們眼裡我哪裡配不上你。”
“他們說我沒錢,我可以反駁。說我不務正業,我可以反駁。但是他們說我看起來不三不四,沉默寡言,不像正常人,我卻反駁不了。”
他耍寶似的撥了一下頭發,衝她笑,笑容居然有些釋然,意料之外的陽光:“現在看起來正常多了吧——”